姬沙点头,似做嘉奖,展信打眼,已是朗声笑道:“如此,甚好,甚好。”
姬沙浓眉一压,两指捻须,轻道:“此话,已同天童寺人说过?”
刘头儿闻言,身子已是自脚底一起凉到头顶,连连应着,抬掌倒是捂一捂心口,虾腰便走。
姬沙轻应一声,抬掌恭送。
另一僧不由应和:“一根堆栈店家奉告,那鸽子,乃是信鸽。想来那祥金卫早有筹办,恐怕我等毁尸灭迹,然其于密函之上,又写明此案应是谗谄无疑。我二人既不知那信鸽携了何信传于何人,更见密函上另有赤珠卫牙牌印记,干系甚重,不敢妄动,生恐聪明反被聪明误。”
二人也未几言,然举止多是客气,一推一让,齐齐入了房内,只将两方主子止于门外,肃立扼守。
姬沙冷哼,面上神采,不扬不抑,便只瞧着刘头儿,目睑眨也不眨,直看得刘头儿毛发倒竖,探手直往心口,吃紧摸了祝掩那密函,跪地便道:“大人,大人,小的方才忘了,祝大人尚且单留了一封密信,说要小的亲身转与大人。”正说着,已将那封手札奉于身前。
一祥金卫得令,上前取了密信,直递于姬沙。
“小的身在垂象,心却极慕江湖道义之风。若非祝大人,小人断难轻破了那堆栈命案;恩仇情仇,自当清楚。祝大人既有交代,小人岂能不依?”
“老朽也是想着,此一掌,实在过分掩耳盗铃了些。”未及鱼悟师接言,姬沙反是自行再道:“然,如果多思一步,既知明眼人瞧得出此乃构陷,便将计就计,反是自脱怀疑,倒也不失一招险棋。”
“闻人不止那脾气,你我皆知。如果有宝不盗,怕是要难过得骨上附蚁,酸痒麻痛。尤耳一事,甚是奥妙,风声当不至泄漏,然我虽知迷茫,却仍需前去一问,免陌生漏。”
“真不巧,事发以后,亦有咸朋山庄中人牵涉此中,珀卫可有报呈禅师,那赤珠卫,恰是胥家大蜜斯。”
“禀国师,四天前,那祥金卫收回炊火讯号。小人深恐有异,念着少扬尚在垂象辖内,这便先行赶至。”
天蒙蒙亮,府衙便有高朋,不是别人,恰是五鹿三经宗主――姬沙。
刘头儿前一夜几是无眠,直至将入巳时,方昏沉沉踱进官衙,还将来得及醒醒神儿,便听闻三经宗主携了两名祥金卫已至,现已候了多时,专等着本身前去呈报一根堆栈详情。
二人闻听,俱是朗声大笑。待了盏茶工夫,鱼悟师方又轻道:“那物既失,想来姬施主也想到了鸡鸣岛?”
早在姬沙来到前,已有天童寺和尚赶至。见着姬沙,诸人无不恭敬,然姬沙尚不及那衙官奉茶,便照和尚所转密信,立时找了仵作,验查尸首。
和尚偷眼,正见姬沙眉关愈紧,心下一抖,轻声支吾,“想来,留书的两位大人,已是明眼瞧穿这栽赃战略。”
少扬城内。
姬沙轻哼一声,待出门,正迎上一僧,这便厉声直道:“见此尸所受之夺命掌,想来你必知短长,鱼悟师何时可至?”
待至姬沙所留客房,刘头儿尚不敢抬眼细瞧,目睑一紧,速速扫了房内一眼便再垂眉,唯模糊见长官一人,白发白须,精力倒是矍铄,一身昏黄外袍,衬件玉色大氅,神采收敛,不怒自威;在其摆布,分立二人,皆着月白长衫,描述非常恭敬。
仵作见状,不敢瞒掩,躬身称是。
鱼悟师倒不见怒,长目微开,沉声应道:“姬施主,那人何人,所怀何物,你知,我亦知。只是不知,倘若那物当真寻不返来,五鹿国主可要同我国国主开口讨要,毫不忌讳此事为百姓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