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行恭未闻秦樱有应，倒不在乎，两手一落，缓缓往腰上一叉，哑着嗓一字一顿道：“随你伎俩通仙，到底不能……不能如…佛女普通……教男人们魂飞魄散顶礼膜拜不是……”
秦樱肩头微颤，并未回身，一面听着，一面将眉头蹙了又展，展了又蹙。
秦樱柳眉紧蹙，苦笑连连，“眼下我这处境，尚还不如她们……毕竟，那人虽是废了，却终归存着一口生机。我若另上别船，难道徒留话柄，取讥后代？”
“人道‘树波折得刺，树桃李得荫’，佛说‘善恶循环，好有一报’，怎得百般伦常万般事理，到了我身上，便只落得个以怨报德忘恩负义？”
“我若困于漠上得遇瓢泼大雨，只当跪地伸谢，谓当时雨，哪儿管这同一场雨是否于漠外化了汤汤大水，横夭百子，倒悬万民？”况行恭鼻内一哼，心下暗道：是善是恶，是佛是魔，亦不过是我之鸿霖，彼之灾妄，所历非同，何故言彻？之如先前将我一自觉炫子养作教内劄工的佛女，之如厥后将我这昏瞽婆子引作宋楼支应的秦樱。
况行恭闻秦樱笑声不似强作，自感一番纾解之辞终归不致毫无所用，嘿嘿哼笑两声，低低说与本身听，“佛女尚在之时，你便对我殷勤看顾，亲如一家……更不消提……廿二岁前……救死之恩……再生之德……”
秦樱早褪了外衫，单着了件近身衣，娇眼迷蒙，且吟且喘道：“那一事，未想行得恁般顺利。眼下祸首已去，怨火将熄，真真了了我心下一桩大事。”
秦樱思及古云渥，眼底眉梢已然藏不住笑，欲要启唇相合，正听得况行恭一字一顿道：“你若从了他，怕是漫天神佛也得拊掌喝采，待你登船，自当满帆扬风才是。”
听得秦樱这声应和，况行恭心底实在舒坦很多，濡濡老树皮普通干裂的口唇，兀自接道：“我多言一句，你且莫怪——心不是你发的，业不是你造的，因不是你种的，果不是你结的；任你守口摄意，难平阳亢阴淫。茂儿一事，许是其父带累，为当年宫内亡魂魔住了心智。想来若非你自个儿多言柔嫩语，常行慈悲事，只怕那一日……你同欢儿的性命会否得全，亦在两可……”
言罢，两目一眯，打眼倒似瞧见了廿四岁前的本身，正自跌在蒲团上，叩着头，颤着声，哼哧哼哧哭得好似银河倒泄沧海覆倾。
古云渥面上微微僵了半刻，头往秦樱颈窝上一倒，缓道：“你若偶然，只索罢了。”
秦樱听得此言，眼目微阖，屏息半刻，方才不情不肯吐出几个字来。
况行恭闻声，即便瞧不着秦樱恭立在前，锵锵济济模样，心下已是猜个八九不离十。
“你本是有大根底的人，缘何非将那贱骨穷胎的小子说话放在心上？”
况行恭闻声，两手暗往背后一缩，缓缓对搓个两回，再偶然将裙身紧了紧，更显出两条颀长仙鹤腿来。
“倒是销磨楼内那一名，若非实心倾慕，怎能做得这般忍退？你且抚心自问，如果同销磨楼仆人一起，自个儿可会欢乐？如果欢乐，怎就不能随心纵欲，且还宛转趁了那民气胸？”
“可还记得廿五岁前，我方将你引入宋楼，便也是亡夫将往广达、入宫当差之时，你随我在此上供祭祖，虔心斋祷，欲要为那进京的夫君多寻些个庇佑？”
古云渥听得此处，心下情动更甚，发狠落力，似要硬生生将秦樱那白玉般的身子镶进榻里普通。支吾嘟囔着，左一声“樱儿”，右一声“姊姊”，口内急呼个三五回，身下已是独弦琴配无孔箫，淋漓合鸣，畅快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