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又谷闻声一怔,悄悄吞口唾沫,面上筋肉更见生硬。
宋又谷眼白一翻,顿时又再仆地,神魄直飞天涯。
五鹿浑见其不甚上心,又自其掌心将那舆图接过,指尖几次点在那两个朱红叉叉上:“闻人女人工夫,我自傲得过,然,多加些谨慎,总无错处。”言罢,又将那舆图横于闻人战目前,一指府内湖泊前主院东面耳房,轻声道:“府内后院多娇妾美姬,胞弟不时醉卧香膝,然不管多晚,其终要回这处单独安寝。你且记牢,若无别事,莫要今后院去。如果刚巧瞧见了些珍奇珠宝,也莫轻取,返来告我,我自可为你寻来。”
闻人战在一旁细细揣摩那舆图,见宅子竟有九进,有湖有园,游廊七拐八弯,甚是繁复。在那外院,东西两侧皆被五鹿浑打了个大大的叉,闻人战挠眉不止,脆声询道:“鹿哥哥,这里怎有两个叉?”
二女一左一右,立于五鹿浑身前,闻人战巧笑接道:“还道是何奥妙,原是故作高深,夸耀弟弟好面貌。”
五鹿浑趁夜将其胞弟五鹿老的宅子舆图粗摸画了一幅,交于闻人战时,语重心长,“闻人女人,胞弟宅院,就在小巧京最热烈的失色园子边上,你前去,只消大抵问一下失色园子地点,便可找获得那‘无忧王府’了。”
“他弟弟阿谁德行,总得得些经验。择日不如撞日,便选本日,恰好。”宋又谷冲五鹿浑飞个白眼,又瞥一眼一左一右立在门边的木尽雁尽,声音已不成闻,“本公子瞧着他们俩,也就靠那劳什子迷药壮胆。胥蜜斯,你说我等屏了气,可否在十招以内制敌?”
宋又谷闻听,稍踱两步,近了胥留留,轻道:“大椿到小巧京,怕是少说也得要个两日,这一来一回,总要四五天;若说八日事成,怕是小滑头只剩了三天时候动手,实在……”
宋又谷见胥留留笑容,一时有些个情迷,唇角一勾,当真大喇喇上前,直面摆布护法,口唇未开,却已听得雁尽缓缓道:“若真屏气,怕你只要三个了局。”
“失色园子?那是那边?”
闻人战唇角一抿,点头不止。
木尽雁尽俱是一笑,缓道:“无妨。归正我苑内女弟子之事,一日不决,我等便留你一日。公子欲用何人,是何用法,对与不对,我们兄弟自不妄断。”
“这祥金卫牙牌,你也带上,一起也可便宜行事。”
正自考虑,宋又谷已是缓缓撤脚,谨慎踱步往屋内退。
宋又谷心下不由暗道:这两人,内力也忒高。我那般轻声细语,竟也被其一字不落听了去。
“且慢。”雁尽同木尽换个眼风,衣袖一抖。不待诸人反应,五彩眉已然三施于宋又谷身上。
胥留留闻言,冲宋又谷甜甜一笑,道:“如此,宋公子何不尝尝?”
五鹿浑稍一上前,冲摆布护法施了一揖,后则将宋又谷自地上扶起,将之谨慎安设榻上,这便取座一旁,失神长息。
胥留留不由轻笑,心下却道:这失色园子,怕是将小巧京上酒坊食寮、乐坊青楼堆积一处。那五鹿国主,怎就允了五鹿老将王府宅子安于瓦肆边上?也忒不成体统。
五鹿浑等三人相互换个眼风,心下各自衡量着:相处尚不敷月,我怎就如此信了她去?也不知若此一行换作是我前去,余下三人可会予我这般信赖?
“小巧京上好酒最多之地、羊肉最鲜之地、丝竹最盛之地、美人儿最多之地。”五鹿浑摇眉含笑,“花围繁华,柳阵蝉娟;影藏莺燕,醉客金鞭。凡你想获得的人间乐事,那处皆可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