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五鹿老眉关一紧,已是按捺不住,薄怒策应,“昨夜,若非我急智,怕是现下你我皆得应了那碎首糜躯之辞,长埋薄山之上了!现其竟还疑了我们同那劳什子异教的干系,真是气煞我也!”
“但是……”那弟子候了些辰光,打眼一瞥闻人战,又再言道:“但是那肉早被狼崽啃得脸孔全非,即便洞内有些染血的残衣,也不成鉴定是……”
胥留留自知言辞已是漏了底,也未几推搪,单掌往袖内一探,缓缓摸索出个物什,往桌上一展。“便是因着此物。”
“巧的很,恰是在家父将此手书呈于国主、苦口婆心几番警告以后。”
胥留留见宋又谷单臂一抬,直用那折扇轻抵颞上,面上苦得,仿似生食了一只凉瓜。胥留留意下莫名感觉好笑,却知此时此地甚不应时宜,稍一摇眉,马上清了清嗓,正了正色。
薄禾思忖半刻,心下也是不见主张,唯不太轻声慰道:“你们也莫心急,师伯不过猜测。若那大欢乐宫此举真是冲着你们兄弟,也得早早防备,免得其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如此,也是为着你二人安危考量。”
“我爹已然将水寒转予同括徒弟,令其偿还五鹿,怎还会再打水寒的主张?且他同游叔叔,人早是在销磨楼上,若说是他,于理不通。”
“这……”闻人战探手一指,瞠目抬声,“这可绝非我爹的笔迹!”
薄禾见怒,抬声喝道:“有何发明,马上呈报!”
闻人战妙目几旋,两掌往桃腮上一拢,捧着脸颊哀道:“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这般痛恨我爹行窃不合作具。”话音方落,直冲胥留留求道:“胥姐姐,如果我爹当真现身钜燕皇宫,你可否请胥伯伯高抬贵手,莫要留难?”
“大欢乐早在多年之前便在中土灭亡,安生了恁久,其为何要悄无声气地找上薄山乱云阁?”
宋又谷不待两位老者开腔,已然轻笑一声,道:“我听我师父提过,那八个字,乃是大欢乐宫之教义。字面而言,一来是号令教众一往无前,为其教肝脑涂地,再来亦是应了大欢乐的异端正理,极乐形器,苦痛自离,惑至惑尽,证智证果。”
胥留留挑了挑眉,亦是轻笑,“确是如此。这一手札,乃是有人悄无声气潜入家父房内暗留。”
余人一听,警悟抬耳。
“我同父亲,也如你这般想。”胥留留瞧一眼五鹿老,又探手至闻人战跟前,缓缓握了其掌,柔声慰道:“闻人女人,若闻人前辈当真现身钜燕皇宫,我同家父,自当帮衬。届时,也需得你见上一见,劝上一劝,莫让闻人前辈执迷不悟,一门心机入了岔路才好。”
五鹿浑一听,面上不由讪讪,垂了眉眼,濡濡燥吻,陡闻门外一阵打门声,恭敬奏报,“掌门,我们在山腰密林内,有些个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