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酉时过半。伍金台前脚方入屋,便闻身后窸窣轻响。其目珠转个两回,耳郭一抖,目睑再紧,不消回眸,已感斜后窜出一影,单臂高抬,寒光决云。

布留云目眦几裂,两掌染血,身子一歪,直扑伍金台地点。

“泥鳅,怎得那异教中人,专捡了这个档口往钦山杀人?”

“你……这是何为?”

“小伍这辈子,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屈。偏我打小便倔,不肯认命。朝齑暮盐,我岂心甘?”伍金台边道,边用木箸将那水蛭一条条夹出,别离布在范一点两腕及脖颈一圈。

伍金台面上一黯,连连吞唾,半晌,方猛地回身,抬声喝道:“布留云!你许下的说话,可会作数?”

闻人战朱唇一撅,眨眉便道:“那异教杀人后,也未直言柳大哥蒙冤;陆春雷他们,脑筋转得倒快。”

“师父,我还指着小师弟迟早给我送些吃食汤水,那里忍心打碎了他?你现在这模样,但是泥菩萨过江,滥放厥词,怕是小伍亲娘也得跟着遭些苦头吃吃。”

伍金台啧啧两声,见那马蛭已然饱吸鲜血,身子胀大,这便近前,举火烧烫,一只只按序取回。

伍金台身子轻颤,悄悄吞唾,不待回应,又听布留云哑声接道:“待柳松烟来了,你恰好得了机会,去他卧房,将我这迷药下了。”

“不如?不如何人?鹿哥哥?”闻人战一怔,不甚解意。

闻人战听得此言,这方轻巧点头,鼓腮再道:“不过一个小小钦山派,内里便这般暗潮澎湃……”一言未尽,闻人战两指一对,低声嘀咕,“这偌大江湖,内里有多少个像钦山一样的门派……”

“二师兄,怎得这般不谨慎?”伍金台上前踱了两步,目华一冷,抬掌便将那长剑抽回,不待布留云行动,便将剑身往其外袍擦个两回,又再嗤道:“凡事当留余地,对劲不宜再往。瞧瞧,此言诚不欺我。”

伍金台方将饮食送入密室,结眉打眼,却见布留云膝跪地上,手捧范一点一腕,就唇其上,喉头急动,吞咽不迭。

钦山派,密室。

“你……”伍金台稍一侧颊,右掌直指布留云,隔空点个两回,却又失了中气,头颈一塌,低声哀道:“你既害了师父,难不成还关键大师兄?”

“而后,便当是异教逞凶,忠徒豪勇。”伍金台唇角勾抬,阖目叹道:“首徒不肖,连同异教,弑师夺位。小徒忠勇,火眼识凶,怒斗元恶,寻回恩师首级。”

这一日,晚膳时分。

此言一出,二女对视,粉颊一黯,目华一隐,强颜佯笑,心下反见增欷。

伍金台口内轻嘶,目睑一阖,暗查范一点舌尖如笔,游走肌理。伍金台凝神静气,心下逐字细辨不迭,再也不敢言语。

“我这般较着卖个马脚,还不是为了请君入瓮?”伍金台五指一立,指尖狠插布留云头壳。“我伍朋,六岁伶仃,孤苦至今,何曾得过父母半分照顾?”

伍金台一时没法,只得单手操起锅边大勺应急。二人一长一短、一拙一巧;你来个紧迎速挡,我出个批亢捣虚,缠斗很久,不见凹凸。

话音方落,伍金台轻叹口气,将掌上首级前后闲逛两回,面上说不出是喜是悲。

布留云闻声,口内吧唧两回,侧目一瞧,气味惙然。

伍金台将袍尾一收,蹲踞在前,口唇一撅,摇眉苦叹,“十里八乡都知我是孝子。人欲握我把柄,觉得威胁,那山脚石屋,难道便是案上鱼肉,任人拿捏?”

伍金台闻声一怔,手上行动立止。环顾四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脑内急血下灌,将肝火全换了恐忧,再化盗汗,点点透过毛孔散排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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