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火把渐微渐灭……
他再移脚步,灯影摇摆间,陈腐的棺木仿佛在动摇,都像有一股躁动,随时都筹办破棺而出,柳如是心想:“这还真是活人莫待的处所。”柳如是欲势而将出,正这时呛的一声,灯灭棺木动!尖叫声响起!尖叫声伴着嘿嘿的阴笑声:“人鬼不相通,孤魂野鬼之所,何人在此扰乱安眠!”这尖叫声锋利刺民气魄!这声音仿佛来自天国的炼鬼!这存放棺木的义庄就像幽冥天国!柳如是向来不信甚么鬼神之说,幽灵之物。他信的只要剑!他手中的剑!他的剑能既然杀人,他又何惧这些死人!剑握在手当空一指身形四转,便喝道:“既如此,来了又如何?!”话音未落,柳如是人剑已腾空,身形三变,剑身三变,三窜改九招。九招八十一剑腾空刺出。九招动八方,空中的阴笑声仍不断。
现在是等的博弈。
笑声四方传来,渐平渐起。
那声音又道:“他有伤,跑不太快,凭我们他也跑不了!”
玄色的泥土,泥土披发着一种独特的气味。
那如何能称为人?孤魂野鬼不为过!柳如是瞧见四个广大黑衣披风,披风下竟看不见脚,扎眼望去他们竟然没有脑袋!脖颈处空无一物。他们竟是在半空中,半空下他们就像巨大的蝙蝠精!
柳如是等他们已远走才深吸了一口长气,身上汗已湿透,他再没有支撑住,嘭的倒在地上!他又倒吸了一口气恃剑缓缓的站起来。
柳如是内心忽的一毛,他贴在棺材下伤口虽轻却在流血,他仍未动。
“会是谁呢?”柳如是到现在也没有瞥见一小我。他超出池后,他没有瞥见人,却瞥见了一口棺材,西北角一口极新乌黑的棺材,香烛未灭,纸钱新洒,柳如是瞳孔在收缩,因为他看到了他不想看到的东西,一个木牌灵位,他的脸部肌肉在抽搐,灵牌位一样几个瘦硬如剑的字:侠女李香君之灵位,现在他的腿也在颤抖,还没到跟前仿佛就要颠仆。
他更加谨慎。
柳如是长剑暴涨腕间飞转气音实足:“装神弄鬼,我要尔等孤魂野鬼本日灰飞烟灭!”再挥手,剑势不断,剑风荡漾大堂噼里啪啦作响,那笑声更大了!柳如是眉头一皱心头一惊脚底已生寒意:“已连出三百六十多剑,竟没有伤其分毫,难不成真的不是人?”思路不决,一阵阴沉可骇的笑声蓦地从大堂响彻:“笨拙之人扰乱清净现在便叫你魂归清净!”一阵破空的风声,俄然从柳如是肋下,腰间,后心,胸膛迎来如寒芒闪电的丝线。丝线一同脱手,方位一起达到!它们已经脱手!脱手如鬼怪般敏捷!柳如是并不晓得迎来的是何物,没有多想身子已跃起倒转长剑,长剑比武丝线。两两订交收回铛铛铛的金属声,剑从胸膛护后心到腰间,只听的嗤的一声柳如是肋下和后腰已被击伤!黑暗中柳如是一口热血仿佛要从喉咙涌出。
柳如是的身形一闪再闪,脚步一变再变。
风吹草动,已有虫鸣。
超出院子已到大堂,柳如是已扑灭了进门处桌子上的一盏草灯,堂上灯火处一条条长长的凳子,长长的凳子上一具具黑漆漆的棺材。棺漆班驳脱落,灯火黯然不明昏黄不定。半夜无人时候,只要一具具新旧的棺材,即使艺高人胆小也是心不足悸,此地不是久留处,柳如是细细检察一番,已没有甚么环境,心念处:“莫非又错了?香君绝对不会在这里!”
这些人行动虽快可还是只见动静不见柳如是声音和人影,空中已有内劲挥袖声。
夜,冗长。大堂长寂。
棺材里真的是李香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