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仆人一手托着托盘,一手提着壶嘴冒着白汽的茶壶走出去,轻声道:“宗主、四庄主,你们要的茶来了。”抬首见南宫孚也在,忙放动手中的托盘和茶壶,道:“小的不知少主也在哩。小的这就去添茶碗!”
“王直位高权重,日理万机,很多事都是派部属去措置的;获咎了他,另有机遇贿赂包办之人,以钱买命。可这缪易真,却分歧了,他不但武功卓绝,并且聪明绝顶,其名誉已远远超出了锦衣卫批示使徐元凯!这家伙,视财帛如粪土,底子没法贿赂,并且生性凉薄,六亲不认!你说,获咎了这类人,能有好日子过么?”
“看来,为保险起见,我们不得不奥妙地转移那东西了。”
“若真如此?如何是好?”南宫绿木愁眉舒展。
“禄管家本姓乐,插手甚么?”
南宫黄杏沉默,过了好一会儿,缓缓道:“我就担忧,他已擒获了那该死的窦老贼!”
“是去都城谋官么?”
正说话间,南宫孚和一名管家模样的人快步走了出去。
“哦。那王直权倾朝野,孩儿是晓得的;可这缪易真不过是那北镇抚司的镇抚使,一个小小的从四品官员,莫非竟比王直还可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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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二狗冲了两碗茶,恭恭敬敬地端到南宫黄杏和南宫绿木身边的茶桌上,谨慎翼翼地退了出去。
“好。对了三哥,南宫禄父子要不要插手?”
胡二狗低吼一声,一抖腕,手中多了一柄白森森的匕首,闪电般的向南宫孚胸口扎落。
“明白了。”
说到这里,朝门口努了努嘴。
“吱”的一声轻响,似是房门开了。
南宫黄杏沉吟半晌,点头道:“不,如何能够?……二十年前的他,或许会去做这类小事;可现在……唉,杀鸡焉用宰牛刀?”
南宫孚敏捷展开湿漉漉的小纸片看了一眼,嘲笑一声,揣入怀中,快步出了寝所,悄悄带上房门。
“真不简朴呐!”
众仆人和仆妇连声承诺。
“不是很清楚,好象是个翰林学士。不过,死得很早。传闻他九岁那年就父母双亡,成了一名孤儿,是少林收留了他。”
落日渐渐地收回它那刺向大地的万缕金针,再将西边的朵朵白云绣成残暴多姿的彩缎,苍茫大地之上,垂垂被镀上了一层蝉翼般的光彩。湛蓝的晴空下,苍翠的龙门山愈发显得漂亮;伊河之上波光粼粼,奇异的色采跳荡着、闪烁着,宛似一座储藏着无数五光十色的奇珍奇宝的水晶宫。
暮色来临,仆人和仆妇们都用饭去了。
“那可得费很多工夫呀!……三哥,甚么时候转移?”
南宫黄杏和南宫绿木都看了一遍,互望了一眼,相互都自对方的眼中看出了迷惑。
南宫黄杏目送着他的背影消逝在门外,沉声道:“四弟,我还是感觉,他们的目标是我们。以是,我们还是得做好万全的筹办。”
“出身少林,乃是俗家弟子。不过,他二十多岁时就分开了少林,到都城餬口去了。”
他缓慢地拉开抽屉,取出一根细柴炭和两张叠在一起的小小白纸,将纸铺在桌面上,缓慢地写下了一行字。
南宫孚面色陡变,但他反应很快,侧身一让,暗器擦着他的咽喉电闪而过,“叮叮”钉在墙上。
一个仆妇模样的人渐渐自树后探出头来,警戒的四望了一眼,缓慢地溜到埋尸处,轻挥手中铁铲,很快就刨出了胡二狗的尸身。
南宫孚叫来两名亲信,将地上的血迹擦拭洁净,悄悄抬了胡二狗的尸身,埋在一处偏僻的墙根之下。
“刚才忙着帮七蜜斯折衣服哩,都忘用饭了。”柳妈笑道:“没干系的,我还不大饿,随便吃点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