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拣僻静处而行,东转西拐,未几时便出了道观。四人见所行途径,竟是要下山的模样,不由都感觉迷惑。再行一刻,走入路旁一片小林中,遥见有小我站在那边等待,那人约莫有四十多岁,身穿黄色软纱道袍,背负双手,手中似是拿着甚么东西。
张道长续道:“‘图谶演世运,龟文破天机’这两句话,便是出自张三丰、铁冠道人之口,厥后才在江湖上传开,只不过,这两句话,也独一未几几人才晓得。”李衍问道:“这后一句又是甚么意义?”张道长点头道:“究竟其意何指,连我也不清楚。因为,贫道从未翻开过这书笥。”
李衍惊奇道:“一个疯羽士,这疯羽士是甚么人?莫非竟有未卜先知的神通!”张道长道:“厥后据传闻,有说此人是张三丰的,有说此人是铁冠道人的,至于切当是谁,却也难作定论。”李衍问道:“莫非他们真的能未卜先知?”张道长道:“他两个一定能未卜先知,他们是看过一部奇书后,方才唱出那歌谣谶语的。”李衍急问道:“是甚么奇书?”
张道长缓声道:“这前一句,乃是指丹青和谶诗,能够预言朝代兴亡更迭……”李衍一听,俄然想起之前曾翻阅过此类册本,当时只感觉如观天书,浑然不知所云,也便没细看,此时他如此传闻,忙问道:“道长,这图谶之说,莫非竟真的可托?”张道长摇了点头,道:“也可托,也不成信……”李衍不解道:“此话怎讲?”
张道长微微一笑,说道:“说它可托,也不成信,乃是因为图谶之语,皆为切口,多在可解不成解之间。”李衍奇道:“为何说它在可解不成解之间?”张道长道:“当年秦皇时,曾呈现过“****也”的谶语,当时人皆觉得‘胡’指匈奴,因而秦皇便大苗条城,严加防备,及到厥后,秦朝却亡在胡亥手中――由此可见,此胡非彼胡。‘胡’字可解,‘胡’意不成解,这便是可解不成解的意义。”
张道长稍作沉吟,方道:“当年建文帝在位时,朝议削藩,当时京都有儿歌,道是‘莫逐燕,逐燕日高飞,高飞上帝畿……’,公子可曾传闻过此事?”李衍道:“曾有过耳闻,但这只是儿歌罢了,又如何信得?”张道长点头道:“黄口小儿,如何说得出这般言语。这原是一个疯羽士口中所唱,巷弄黄童听了,方才跟着传唱开来。”
张道长抬起双手,将书笥举到他面前,神采非常凝重,缓声说道:“李公子,是甚么奇书,就不消贫道说了罢!”
房中只剩下他们四人,张惠茹又问道:“你们说说,这个十七爷和这个宁儿,到底能是甚么人?”李衍这几日一向也在苦苦思考此事,特别见过宁儿以后,更是想晓得他们身份,但绞尽脑汁,还是猜不透半分。此时见张惠茹问及,木然点头道:“不好说,我也猜不透。”
李衍闻听,脑中“嗡”地一声,双手颤抖着接过书笥,道:“莫非是……”张道长神采寂然,重重地点了点头。
凌霄沉吟了一会,道:“我倒猜出几分,只是……不大敢肯定。”张惠茹忙问:“你说是甚么人?”凌霄道:“依我看,他们多数是哪个宗派或帮会的,并且是个极大的宗派、帮会。”张惠茹道:“你从那里看出来的?”凌霄道:“我们来了这几日,每天听人称呼十七爷、十七爷,你想想,若不是极大的宗派帮会,怎会排到十七爷这个名次。那宁儿蜜斯又叫他十七叔,我猜她必然是哪个宗派领袖的女儿。”张惠茹点头道:“有些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