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听了,不由哑然发笑,心想:“本来是说这件事。”昂首看了看她,道:“我们阿窈长大了。”阿窈道:“我是在长大啊。”李衍指一指她的头,笑道:“不是说身子,是说这里在长大。”阿窈嘻嘻一笑,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凌霄没法,只得将事情原委说出:本来在成宗元贞二年时,盐官、海盐两州潮流高文,沙岸百里,蚀契殆尽,延及州城下。州官无法,延请第三十八代天师张与材作法。张与材亲书铁符,投铁符于水,符跃出者三,雷电高文,歼除一怪物,鱼首龟身,长达丈余,堤复故常。朝廷大喜,命近臣亲赐御酒,颁诏圣旨嘉奖。此事见于史载,绝非别史之诬捏。
阿窈传闻要抓鱼,眼中暴露不甘心神采,说道:“啊,又要杀鱼啊?”张惠茹瞪了她一眼,道:“你不是喜好吃鱼么,不杀鱼如何能吃到鱼!”阿窈低下头去,嚅嚅道:“我喜好吃鱼,可不喜好见杀鱼……”
李衍直看得目瞪口呆,他昨日还说想见地凌霄运使符箓,想不到明天便见到了。惶恐之下,又感觉高深莫测,实在想不透这道法的奇异之处。
次日侵晨,大师又起来赶路。不料鞋子经了水浸火烤,已变得又绉又硬,且都缩水了一圈,大师只行得几里,便硌得脚指生疼。逛逛停停,行到中午时分,只行得二十余里,脚疼不算,又都饿将上来。李衍见阿窈也不吭声,只是咬牙皱眉,闷着头支撑走路,便问道:“阿窈,肚子又饿了,是不是?”阿窈也不敢说话,只是用力点头。
凌霄俄然瞥见阿窈的金蛙,灵机一动,笑道:“有了,我们抓不到鱼,沿河抓些青蛙来吃。”张惠茹奇道:“青蛙也能吃?”凌霄笑道:“不但能吃,并且甘旨的很。我小时候干过这谋生,抓来青蛙,只拧下两条后腿,煮着吃,烤着吃,都很好吃的……”
张惠茹拿竹弓捅了他一下,说道:“凌霄,走,我们打些竹鸡、竹鼠去。”凌霄扭头看了看竹林,游移道:“这里看不到竹鸡、竹鼠。”张惠茹道:“不可,你就利用道法。”凌霄吓了一大跳,道:“甚么,利用道法?如果让掌门晓得了,非将我逐出师门不成!我可不敢……”张惠茹道:“怕甚么,我不说,阿窈不说,谁又会晓得。”凌霄挠头道:“那……那也不可!”张惠茹一瞪眼,威胁道:“你使不使?”凌霄道:“不使……”张惠茹怒道:“你不使,我说你使了,你感觉我爹爹信你的,还是信我的?”凌霄满脸难色,竟无言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