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未几时,公然听得一阵马蹄响,渐行渐近。顿时之人明显怕被人知觉,极是谨慎,时走时停,时快时慢。待那匹马刚行到林边,张惠茹大呼一声:“甚么人,鬼鬼祟祟的!”踹蹬提缰,抢先纵马跃到路中间。
凌霄和张惠茹对望了一眼,内心都想:“自来和尚与羽士井水不犯河水,佛门与道家两教互不交关,现在竟有和尚前去道观,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凌霄一提马缰,上前问道:“这么说,一起上都是你在跟着我们?”阿窈点了点头,凌霄又道:“那么昨晚去堆栈探听我们的,也是你了?”阿窈抿嘴一笑,道:“是我啊,不然另有谁。”
这茶棚临路搭设,桌子板凳极是粗陋,四人也不在乎,随便坐了要上一壶茶。茶棚仆人是一个驼背的矮瘦老头儿,约莫有七十多岁年纪,见来了客人,赶快上来号召泡茶。
凌霄微微一惊,问道:“老公公,你说这几日有很多人前去龙虎山?”驼背老头儿道:“是啊,就在昨日,有三个和尚在这里吃茶,还向小老儿探听龙虎山如何走。”凌霄等人闻听,均感惊奇,惊声道:“和尚?”驼背老头儿道:“不错,三个和尚。”
大师绞尽脑汁,还是百思莫解,便清算了安息,不再做无用之功。夜间睡下,每小我都加了谨慎,恐怕遭人暗害,所幸一夜无事。
顿时的那人是个少女,一身淡黄衣衫,不是别人,恰是捉青蛙的阿窈。
当下凌霄听了驼背老头儿一番话,又遐想起铁扇相士、窗外黑影,不由疑窦满腹:这三个佛门僧报酬何要寻访道家观院?那两个壮汉又是何人?铁扇相士所说的要紧人物,与此是否有关?那日在上清宫门前的黑衣人是甚么人?阿谁戴斗笠的怪人是甚么人?窗外黑影又是甚么人?为甚么要偷看手札?张真人信上说“江湖有异动”,究竟是何意?
凌霄忙打圆场道:“就让阿窈跟着罢,此时让她一小我归去,别有个闪失。何况,有她作伴,你也便利些。”张惠茹皱眉想了想,也有些放心不下,便道:“好,你就跟着罢,不过,可不准调皮。”阿窈顿时喜的眉开眼笑,迭声道:“我不调皮,我不调皮。”
龙虎山周遭有一百多里,虽说龙虎山与上清宫并非一回事,但千百年来,世人常以龙虎山作为上清宫的代称,倘如有人探听龙虎山,那便一无例外的是去上清宫天师府,这一点倒无庸置疑。
张惠茹道:“小鬼头,你擅自跑出来,我爹爹晓得么?你昨晚如何过的?”阿窈笑着道:“你爹爹不晓得,这马是我暗里偷出来的。昨晚我怕睡误了追不上你们,在路边树上睡了一夜。”张惠茹沉着脸,说道:“你胆量可真不小,这也太混闹了!”
李衍看着张惠茹替她梳发,俄然想起一事,问道:“阿窈,你一小我跑出来,你的金蛙也不要了?”阿窈一伸手,从身后腰间拿出个小竹笼,笑道:“我怎会舍得丢下,我带着它呢。”那金蛙像是听到有人提起,咯咯叫了两声。
李衍这才恍然明白,阿窈之以是偷偷跟着不肯露面,是怕被他们赶归去。倘若刚下龙虎山便早早现身,必将早被撵回,尾随的越远,自是越不便撵她。
前边右首一个岔道,转弯处有片树林,张惠茹道:“有了,我们打马快行,然后兜个圈子返来,藏在树林后,待那人到了近前,我们便俄然现身!”凌霄感觉可行,道:“好,就这么办。”三人放马急奔,然后掉头返来,隐在林后。
凌霄问道:“这三个和尚长得甚么样?”驼背老头儿道:“此中一个和尚年纪较轻,约莫三十岁高低,白白净净的,长得挺斯文。别的两个有四十多岁,看模样倒像是那年青和尚的陪侍。三小我头上都戴着斗笠,很少说话,只说了两三句,又不是本地口音,以是小老儿记得这般清楚。”阿窈接口道:“是啊,向我问路的,恰是这三个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