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翻了一页,这一页上画着一座宫殿,宫殿之上大火熊熊,似是失了火的模样。图侧诗文中,似是写着甚么“真龙”“方外”等语。在此页上,又画有那些朱砂图符。
四人看了,自是不解其意。张惠茹指着画中之人,测度道:“这小我是不是在练甚么神功?”凌霄道:“仿佛是罢。他手中的圆形东西在发光,莫非是体内真气?”阿窈却道:“我看不像,我感觉他举的是碗。对了,他双手举碗,必然是肚子饿了,在乞食吃呢。”
自从盘古迄希夷,虎斗龙争事正奇。
凌霄关住房门,长舒了一口气,瞪着张惠茹,急道:“师妹,你还嫌祸没闯够么!如果失了火或伤了人,你还要不要命了?”张惠茹道:“这不是没肇事么!”转过话头,向李衍道:“李衍,刚才你承诺的话,这会儿不算数了,我猜的对不对?”李衍实在没法,只得说道:“我既承诺了,天然算数。不过……不过我只伏输,要看书笥,你休想!”
图谶之文,历代朝廷多列为禁书,只在官方暗里有传播。李衍在山上时,师尊的藏书甚丰,他也偶有翻阅,这本书他仿佛也见过,只是印象不大深。他听三人相互猜想,晓得皆不得方法,也不便去说破。
听了凌霄之言,李衍也觉大有事理,低头沉吟不语。张惠茹、阿窈都屏住呼吸,静待他做出定夺。
一语提示了李衍,仓猝翻到朱砂图符呈现之处,只见这一页上画着一个和尚,在他身后跟着几个宫装美女,画旁按例有言词、诗文。在诗文空缺处,画着几个形状奇特的朱砂图符。
书笥干系严峻,李衍日夜不敢离身,便是晚间睡觉也枕在头下。他刚要去枕下取书笥,凌霄忙在他手腕捏了一把,悄悄嘘了一声。李衍会心,忙停动手来。
李衍瞥见这些笔墨,心中冷静苦思,心道:“既云‘图谶演世运,龟文破天机’,那么这些丹青,必是世运更迭之谶了,这些朱砂图符,则必是‘龟文破天机’的‘龟文’了。师尊亲书的‘破天机’三字,应当便是指的这些龟文。对了,这些图符便是龟文无疑,也是出自师尊的手笔。”想到此处,心中豁然开通。
再今后翻一页,这一页上画着一株树,树上挂了一件甚么东西,树下一个和尚在蒲团上打坐,图旁诗文,写着甚么“光亮”“真王”等语。在这一页上,只要玄色丹青,却无朱砂图符。
他盘算了主张,抬开端来,正色道:“凌霄,我已决定了,我们翻开书笥看一看!”转头白了张惠茹一眼,道:“好,算你诡计得逞了,我可当不起这大豆腐,我愿赌伏输,行不可!”张惠茹想不到他竟会承诺,当下又惊又喜,问道:“真的么?”李衍点了点头。
在图的一边,仍有几句言词,又有一首诗。大师既看不懂,也懒得去细看。
凌霄轻手重脚走到门边,侧耳听了听,又翻开房门,在回廊中查探了一遍。此时气候尚早,各房搭客都去睡回笼觉了,四下里阒无一人,这才回到房中,闩紧了房门。
凌霄沉吟半晌,走近李衍,慎重道:“衍之兄,我有一言,不知该不该说。”李衍点头道:“凌霄,你固然说。”张惠茹、阿窈见凌霄神采凝重,都止了声气,静待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