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窈跑得连鞋子也丢了,见两条黑狗没追来,才战战兢兢归去捡了鞋子。
李衍不觉一怔,到了此时,还能说些甚么,只得赶紧点头道:“嗯,对,对,老伯,我们是过路的,来借口水喝。”老者听了这话,回身进门,未几时端出两碗水来,递给他和阿窈。李衍苦笑不得,肚子吃瓜早吃饱了,那里还喝得下水,可又不忍拂其美意,只得接了喝上几口。
李衍略微一想,已然明白原故,这男童不过四五岁,约莫是才穿连裆裤,以是不会解裤带。他无法笑了笑,走上前去,道:“好,我来帮你解。”伸手帮他解开了,心想他既不会解,天然也不会系了,便蹲在地上等他,好为他系上裤带。
此时中午刚过,空中晒得火烫,李衍带着阿窈,只好捡房荫处渐渐行走。
张惠茹眸子一转,俄然笑道:“大师谁也别争,我有个别例,该谁去讨谁去讨。”世人齐问:“甚么体例?”张惠茹笑道:“我们四个划拳分胜负,谁输了,谁去讨。”阿窈闻听大急,睁大了眼睛道:“啊,我还小呢,莫非也要划拳?”张惠茹瞪了她一眼,道:“你小另有理了,吃得也不比谁少!我们四小我,大师公公允平划拳,谁输了算谁!”说着揎拳掳袖,摆出划拳的姿式。
世人合计了一下,此时决然不能归去寻鞋子。那些大汉虽不会武功,却绝非易与之辈,且手中持的家伙更是不易对于,归去倘或遇个正着,两边动起手来,正所谓“乱拳打死教员傅”,那可有些吃不消。若不归去寻鞋子,空中上火烫,光着脚不管如此也没法赶路。
张惠茹见他仍不承诺,心中火起,说道:“好,你宁肯讨钱也不让看书笥,那就怪不得我了!”掳了掳袖子,二人大喊一声,一齐伸脱手来。李衍仓猝看时,心中一喜,刚要说“我赢了”,不想她俄然刹时变拳,恰好变输为赢。李衍急道:“你如何耍赖!”张惠茹格格笑道:“谁耍赖了,输了就是输了,你输不起是不是!”
李衍哭笑不得,说道:“你娘会唱,我可不会唱。”男童道:“要不然,你学我爹爹吹嘘嘘,我也能尿出来。”这个李衍倒会,说道:“好,我来吹嘘嘘。”果然撮起嘴唇,嘘嘘着哄他尿出来,再帮他系好腰带,然后才灰头土脸分开。
阿窈随后赶上来,她穿上了鞋,固然鞋子大而无当,但总算是件垫脚物,不必再怕地上烫脚了。
李衍见状,忙催他道:“小弟弟,你倒是尿啊。”那男童道:“我……我尿不出来。”李衍笑道:“尿不出来,你是没尿罢?”那男童道:“我有尿,但是……我尿不出来。”李衍如何晓得这些,转头问道:“阿窈,他为甚么不撒尿?”阿窈点头道:“我没弟弟,我也不晓得。”
那老者见阿窈光着脚,不由问道:“小女伢,你的鞋子呢?”阿窈道:“我的鞋子在路上丢了。”老者连连点头,说道:“气候这么热,烫坏了脚如何办。”回身出来,拿出一双鞋子来,递给阿窈,道:“小女伢,这是我老夫的鞋,送给你穿罢。这么嫩的小脚丫,烫坏了可了不得。”阿窈看那双鞋时,比本身脚足足大上一倍,不由踌躇接还是不接。李衍忙在身后拉了拉她,笑道:“如此,多谢老伯了。”阿窈方才接过来。
他回身刚要走,那男童俄然叫道:“喂,大哥哥……”李衍停下脚,回身问道:“有事吗?”那男童吃完枣糕,在衣衿上抹了抹手,道:“我……我要撒尿。”李衍不觉一怔,奇道:“小弟弟,你要撒就撒好了,叫我做甚么?”那男童指了指腰间,说道:“我不会解裤带,你帮我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