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髯道人道:“女人要拜见敝派掌门,岂有禁止之礼。既是拜见,就该下帖,女人既不下帖,又不报名号,硬闯宫门,怕是分歧事理罢?”
不等他说完,女子厉声道:“就凭你,也配来经验人!”俄然腾空跃起,剑如飞虹,直取男人。这一剑快如闪电,眼看男人便被一剑穿喉,世人一片惊呼。不料剑锋离他咽喉只差半寸时,剑势陡收,只听啪的一声,男人脸上已着一掌,旋即砰的一声,胸口又中一脚,当即横身飞出,重重摔在地下。
这时,女子的火伴也都围上来,此中一人道:“这小子说话不长眼睛,少跟他啰嗦,先割掉他舌头。”另一个道:“割掉这小子耳朵,叫他多管闲事……”
男人刚要答话,他坐下那头瘸驴俄然抖了抖腿,扬开端来,“嗯昂,嗯昂”长叫了两声。这两声鸣叫,像在答她问话,又像在嘲戏她,只不过这瘸驴仿佛正患感冒,叫声沙哑,并不清澈。世人见状,一阵哄然大笑。女子顿时满脸紫涨,肝火更盛。
二人罢斗,碧衣人横剑当胸,紧护流派,这才看清本来是位年青女子。这女子约莫十八九岁,一张白净的瓜子脸,边幅甚是清丽,只是眉宇之间略带几分倔强。此时神采乌青,瞋目瞪视着大肚子道人。
就在这时,忽听不远处一声长叹,说道:“易曰‘龙战于野,其血玄黄’,世人不知媾和修好,动不动便打打杀杀,不亦悲夫……”
女子不加理睬,向地上男人连问两三声:“你说不说?”男人裂嘴一笑,窜改头去。女子见他如此,怒道:“好!你嘴硬,就成全你作瘸子!”挥剑对着他左腿,凌厉斩落。
女子将脸逼近男人,厉声喝道:“诚恳说,你跟天师派有何干系?有一句谎话,信不信我挑断你脚筋!”说到这里,转头望了一眼那头瘸驴,嘲笑道:“挑断你脚筋,你也变成瘸子,这叫作‘瘸人骑瘸驴’,呵呵,那倒班配的很!”
一声轻叱,一道碧影飞身掠起,半空中“呛”的一声,长剑出鞘,闪电般攻向一个穿褐衣的大肚子道人。使剑之人脱手凌厉,迅捷非常。大肚子道人手舞一把大葵扇,铮铮几声,悄悄格开长剑,倏进倏退,身法超脱。
男人躺在地下,摸了摸脸颊,怒声道:“女人,如何脱手打人!快把剑放下,刀剑没长眼睛,可不是玩的。”碧衣女子脚下一用力,冷声道:“你的意义,女人家就不该动武,是不是?”
世人都是骇然一惊,只见女子右手手腕上,兀然呈现一道血痕。
女子与大肚子道人斗招,虽未受伤,已落败绩,后以门派之事诘问长髯道人,方迫得他无言以对,不料平空却被这男人横插一脚,心中自是愤怒。这也罢了,竟连那头驴也来横插一嗓子,并且还是头瘸驴,真是是可忍孰不成忍!
俄然“咻”的一声,一道尖厉的穿空之响。女子一声惊呼,白光一闪,手中长剑放手飞出,如风叶飘落。
火伴仓猝围上前去,见她紧咬牙关,神采煞白,左手紧握右腕,右腕上鲜明插着一片竹叶,鲜血不竭涌出。
吕逊心下明白,这些人远涉而来,斗剑比武,一些便宜未沾,一腔肝火正无从宣泄,江湖中人,又值年青气盛,说得出便做获得,那可决计不是唬人。心念及此,忙大声道:“女人,我们有曲解,千万不成伤及旁人!”
世人吃了一惊,转头看时,只见一个青色衣衫的年青男人,手中摇着一把折扇,坐下骑着一头瘸驴,在那边点头轻叹,一脸不觉得然的神态。
长髯道人一拱手,含笑道:“女人有话好说,一上来便舞刀弄剑,岂不有失礼数?”碧衣女子将剑反转,冷哼一声,道:“我们来拜见贵派掌门,你们不让进,还说甚么礼数!”说话之间,几个火伴也都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