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迫不及待,说着,便拉着我来到康平面前。间隔近了我才看清,康平此时身着一身暗金色铠甲,手里提着一杆乌黑如墨的长枪,枪头寒光泛动,枪颈处吊着一垂红缨,整小我看上去威风凛冽,如同天神。在他身边,围了很多黑甲兵,大家喝彩雀跃。
他的话没说完,我已岔道:“不必担忧,我们不会在此地呆多久,今晚入城,明日便分开。”
这时,那古拉了我一下,道:“顾兄弟还在看甚么,快随我来,好久未见,本日我定要和你痛饮一场。”
康平颔了点头,笑道:“缪将军所言极是。顾朋友,天还未亮,城门不宜久开,你等且随我回军中说话,请!”他将手里的长枪交到中间一名黑甲兵手里,伸手做了个请势,率先朝城内走去。
没等多久,城门翻开了。城门里已是热烈一片,聚了很多人,我们一群人跑到城门下,康平和那古则领着一干黑甲守兵从城里奔了出来。一见到我,那古快走了几步,走到我跟前一把抓住了我的肩头,高低看了看我半晌,才大笑道:“哈哈,顾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他说我“豪杰少年,胆魄惊人”,看着百里徒却说“驱除恶番”,大抵觉得先前在城下对吐蕃收回最后迎头一击的是百里徒所为了。
事到现在,也只要尽快分开岷州城才行了。想到这里,我不觉有些自嘲,眼下我们连岷州城的城门都没出来,却已在想着分开了。
我还想再说甚么,那古却摆摆手打断了我,道:“算了算了,其他的先不说,来来,快与我拜见康大人。”
城头上,那古还在不断地说着,听了那古的话,康平猛地一拍雉堞,大喝道:“好!”他举头朝城外看了看,俄然又是一声大笑,道:“好好好!国难当头,竟天降豪杰,真是天佑我国邦,天佑我国邦!来人,快翻开城门!”
那古的着装虽与昔日大分歧,但话语间那份亲和却一如既往,我发笑道:“先生不知,鄙人也未曾想能在这里遇见你,我等本来......”
那古见我好久没说话,还想开口说些甚么,我已失声抢道:“那古先生,是你么?”
那古拍了拍我的肩头,欣然道:“这天下当真是小。刚才听你的声音我便觉耳熟,心知城下定是了解之友,没想到,竟然是你!哈哈!对了,你们如何会在城外?”
我暗自叹了口气,道:“认出来便认出来,不碍事。”
话音刚落,此人身边,一名个头略矮的人俄然轻“咦”了一声,身材也探出城垛来,一边伸手往中间抓过一支火把,道:“敢问这位豪杰,你又是何人?姓谁名谁?”
康平是岷州城的守将么?
何云渐渐点了点头,道:“那也好的,归正我们又不筹算在岷州城长住。”
我心头一阵庞大,也说不出是甚么滋味,情知本身说漏了嘴,不该在这个时候与那古相认,如果我不搭话,即便那古再如何问也问不出甚么来。
我也跟着笑道:“是啊,那古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大抵那古也没想到会在这个处所遇见我,此时说出的话非常冲动。而经他这么一说,我那里还不晓得那身着铠甲之人的身份?恰是当初我在天狼族遇见的那位边陲大吏,康平。
但是,说也说了,悔怨也没用了。
乍一听到此人的声音,我不由微微一惊,不晓得为甚么,却只觉此人的声音非常耳熟,仿佛在那里听到过,昂首看畴昔想要看清楚,但城头此时一片灯火暗淡,我也看不清那人的面孔。
那古此时再如何看不清楚,听得我的呼喊也必然猜到我是谁了,却见他面上蓦地一怔,继而欢乐道:“哎呀,你公然是我顾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