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猛地一跺右脚。他一脚落下,只听得空中上传来一声擂鼓般的闷响,“咚”的一声,全部空中仿佛都为之颤了颤,紧跟着,一圈直径丈许,由雨水连成的水波,猛地从他的脚下荡了起来。水波方才荡起,他身上便传出一阵莫大的内气,内气浩浩大荡,鼓励了他身上的衣衫,那本来两个空荡荡的衣袖也被气劲撑起,好像两个无形的手臂普通。
那人嘲笑一声,道:“谁的命长谁的命短,可不是你来决定的。”
只见罢中原也站起了身,缓缓走到门前,看着那人笑道:“又是你。”
莫非他捏我胳膊那两下是在表示我,谨慎门外之人?
程福海和马千里也都站了起来,我转头看向程福海,觉得他要说甚么,不过却看到他一脸的凝重,而马千里倒是一脸的阴沉。
罢中原又笑道:“六合氤氲,万物化醇,生生不息,相生相续,就连最险恶的蜮也逃脱不了这六合衍变的运气,千万年以来,蜮早已大变了模样,恶相不复当初,身上的血肉以及毒性也不再有那般奇异的结果。不过,蜮毒固然没有那般奇异,却被险恶之人用在了巫蛊之术上,所制成的蛊毒还是无药可解。”
程福海见我如此说,手分开了我的胳膊,转头对罢中原道:“罢门主,顾少侠与老夫有友情,他说的话不会作假。”
或许面前的这个罢中原晓得保养本身吧,或许是吃了甚么养眼的丹药散剂也说不定。再看到他时,那种奇特的感受又一次爬上我的心头,在他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捉摸不定的感受,就仿佛别人是在那边坐着,仿佛又不在那边坐着。
罢中原摇点头,道:“他说的不完整对,这只算不得母虫,只能算得上是一个不伦不类的蜮虫,不过这只不伦不类的蜮虫的确是人豢养起来的。”
刚今后退出一步,耳中便想起无臂之人的沉喝声,我抬眼望去,正见他身材一转,右腿上内气活动,贴在地上扫了一个圈,将他身下正荡起的雨水扫至半空,紧接着他右腿快速愣住,右肩顺势猛地往前一送,将那被内气撑起的右衣袖甩了出去。
这个罢中原说话很夷易近人,仿佛很情愿为我解高兴中的谜团,并且说得很清楚,不知如何的,我内心俄然对他有了些好感。他说的那些文籍上记录的话倒也浅显易懂,我也能听出来这段话的意义,人中了蜮的毒,便会变成蜮怪,也就是母虫了。我点点道:“本来如此。”
出了镖局大门,马千里回身朝城中广场的方向走去。夜还很深,大雨如注,城中的几处大火已经有些小了,火红的夜空也开端变得明傍晚暗,阵阵的烟雾满盈在大街上。
我看了看城富海,他此时已经不再看着我,眼睛正看着门外雨中的无臂之人。从我这边看他,我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固然是侧脸,不过我还是看出他脸上的凝重之色。
我内心一动。开天内功一向是我内心的一个谜团,这个玄铁门就连开世之初的蜮都有册本记录,或许玄铁门中有对开天内功记录的文籍也说不定,趁此机遇,我何不向他就教就教,一解缭绕我心头一年之久的迷惑?
罢中原转过甚来,笑道:“开世之初,极阴之地有怪类,名曰蜮。蜮恶,齿巉如锯,体长多足,蜮蚕食人,前人蛮,捉蜮去毒而食之。食其肉者,筋骨强,通达高低,可憾江山,亦有妄为之人试其毒,然终不成活,为蜮怪。”
罢中原这么一走到门边,我们也都跟了畴昔,离得近了,我看那人看的则更清楚了。那人咧了咧嘴,他的嘴本来就是斜的,这么一咧嘴,感受全部嘴巴都要咧到耳垂处。他眼睛扫了扫我们,道:“不错,恰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