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悄悄巧巧地将长杆收了返来,那古看着兽皮袋里,俄然如有所指的道:“化骨草喜邪阴,此潭里的化骨草又生的如此肥硕,大巫此举能够说是三全其美了。”
那古道:“甚么样的毒虫,竟要用阵法圈住?”
听他说着甚么“三全其美”,我不由微不成查的扬了扬眉头。到现在,那古也终究晓得想要让弥罗族归顺朝廷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了吧?我们连着两次拜见扎巴尔,两次都遭碰到了他的冷眼相待,阿比盖尔虽是一族之长,但据我所见,他在扎巴尔面前就像是个唯命是从的傀儡,扎巴尔说甚么他便做甚么,不敢有涓滴的违背,乍一看是个族长,但却没多少本色上的权力,在族中严峻的决定上,还是要看扎巴尔。如果不是因为他豢养的鬼仔杀了天狼族两名族人,迫于朝廷军队的威慑,他毫不会应允我们踏入他们弥罗族,更不要说替我治病了。那古说是三全其美,不过是想说弥罗族能和天狼族、大宋朝廷交好的意义,只不过这类设法,现在看来已变成了胡想。
篱笆小门前有两个身披遮雨草衣的弥罗族人,见我们过来,两人当即跪在地上,朝阿比盖尔行了一礼。阿比盖尔只是挥了挥手,转头朝大长老道:“拿上长杆,入夜前我们还要赶回大巫洞府中去。”
后山的山道曲盘曲折,路有点残破盘曲,沿途枯枝腐叶各处,似很少有人来往,加上天空下着细雨,道上非常泥泞,远没有前山的路好走。但因为是下山,又有大长老在火线指引,我们走的也很快,只不太短短一会儿,我们便已来到一处用矮篱笆圈起的灌木丛前。这一片灌木丛有十五丈周遭,枝上无花无叶,和山上的树木一样,生的光秃秃的,内里一圈篱笆上,每隔三五尺便插着一支碎布小旗。绵雨已经下了很长时候,这些碎布小旗已被雨水渗入,耷拉下来,也不晓得用来做甚么的。
出了木篱阵,天已经黑了下来,大长老又将竹竿倚在门边上,只将杆上的兽皮袋提在手里,我跟在他们三人身后,重朝着山顶走去。
大长老笑道:“先生好眼力,这恰是大巫所布下的木篱阵法,不过这木篱并非是专门为蛊虫所布,而是为了圈住虫潭里的毒虫。”
等我和那古也踏进篱笆圈里,站在门口的大长老又顿时将篱笆的小门关了起来,却也奇特,篱笆的门看上去歪倾斜斜,高不过人的腰间,甫一关上,灌木丛里的虫鸣声顿时又消逝的无影无踪,内里也是转刹时规复了安静。
阿比盖尔一听那古说出如许的话,脸上有些游移,嘴里道:“如果先生不嫌弃,待得你等拜别之时,我愿这些虫草赠送一些给凉木族长。”
我一阵头晕,这等肮脏的虫子能当作草药来使,任谁也不敢尝试吧?他们三人竟涓滴没有一点不适,或许这是他们西域特有的草药一种,但从他们嘴里说出来,如许有毒的蛆虫倒成了可贵的宝贝一样。这时,大长老昂首看了看天,道:“族长,天气已晚,大巫还在府中等待,我们还是快些摘取化骨草为好,免得大巫指责。”
走出扎巴尔的洞府,天气已有点暗淡。在洞口,阿比盖尔朝三长老简朴叮咛了一下祭祖事件,说完了,三长老向山下跑去,阿比盖尔和大长老则带领我和那古走下后山。
天已经开端黑了。但深坑里倒是一片的白,我们能看的很清楚。这个深坑有五丈大小,也不晓得有多深,居高临下的看去,我只觉像是站在一个庞大的木桶边上,这些红色的蛆虫几近装满了全部深坑。数不清这里到底有多少蛆虫,细精密密的爬动在一起,身材却大小不一,小的有米粒大,大的竟已长到有人的手指般大小,身躯鼓鼓的,煞是痴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