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暗了。细雨不晓得甚么时候变得密了起来, 空中浓云飘零, 似有一场大雨将至。
此时,木盒的盖子已被翻开,内里正放着一把刀身殷红的虎背大刀。这把刀足有四尺半之长,几近和那木盒一样是非了,刀把上缠着红丝线,柄上刻着一圈虎尾,连着虎尾往上便是虎背,倒是一只活泼至极的红斑黑虎,而虎身上面则嵌连着红色的刀身。
杨冲接过阔头刀,将刀身一横,道:“镖头,尝尝看。”
见我过来,他们也都站了起来,百里徒挤出人群,拉着我兴冲冲的道:“顾兄弟,你快过来看,好东西1
我寻着百里徒的手指,将刀凑到面前。细看之下才发明,本来这把刀的刀身固然红彤彤的一片,但色彩的深浅还是能看出凹凸不一,在一片深深的红色里,仿佛勾画出一幅赤色山川,再靠近些看,山川之间的确有一道道细若游丝的絮状斑纹。
我正望着。俄然,楼下偏房里传来一阵呼声。
梦寒烟。
也不晓得这刀身是用甚么材质打造,通体红彤彤的乃至有些发黑,刀面上班驳迹老,有很多藐小的天然裂纹,刀刃上也有些上了光阴的豁口,并且看刀刃的模样,仿佛不是很锋利。全部刀身第一眼看去,像极了一滩人的血,而在刀柄处歪倾斜斜刻着“虎煞”两字。
杨冲跟着起哄道:“对,尝尝这把刀锋不锋利,毕竟是被康大人带在身边多年的,康大人平生兵马,随身宝刀必定也是利器。”
被他这么一说,我不由有些奇特,左手握住刀柄,将这把刀端了起来。乍一动手,我只觉手上一沉,这柄刀并不像大要上那般富丽轻浮,倒是有些重量,约莫有5、六十斤之重。
我点了点头,将刀拿远了一些,侧着刀身,歪着头再朝大刀身中段看去。刚一歪头看去,却见刀身里红色山川间本来状若棉絮的细细斑纹像是俄然活过来普通,我这一偏头,它竟出奇般的似被徐风吹过,从上往下飞舞了一下。
我也提起了干劲,左手将大刀扬了起来。
见我盯着那一处看,百里徒用手推了推刀身,道:“顾兄弟,你别只看这一点,离远一点,换个角度再看看。”
杨冲神采一白,手上的阔头刀一下子便脱了手,人也被风压的一个没站稳,一条腿猛地跪在了地上。
那古给我安排的这间屋子是在二楼,窗户正对北边, 固然只是二楼,但阵势比较高,站在阳台上还是能俯瞰他们军中很多面孔。从我这里往下看,恰好能看到百里徒他们所住的一排偏房,偏房前面便是马厩和停放马车的草棚,院落的东侧是军中兵士的宿舍,这些宿舍要比那古院落的偏房大上很多, 一排排的整整齐齐,再往东便是他们军中的兵器库。往北望去,隔着数十个青瓦屋,前面是一个很开阔的练武常固然现在还下着细雨,不过还是能看到那一片练武园地中有很多兵士正在练习,熙熙攘攘的,喊声热烈。因为那古的院落是依山而建,西头这一边有山壁反对,以是我也看不到西边的景象,只能看到远处弯曲折曲向北延长的城墙。
见我将刀拿起,他们都今后退了退。我翻腕挽了个刀花,对准杨冲手里的阔头刀,一刀劈下。
也不晓得睡了多久,展开眼的时候,正见窗外一片雨雾昏黄。我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走到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