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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过苦枫桥,路上的人迹垂垂多了起来。
杨冲笑了笑道:“没事,七大门派的人又不识得我和何云大哥,看到了也只能把我们当作赶路的。”
越往前走,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多了。
早在商定返回线路之时,杨冲曾给我说过岷州城的事情,因为有崆峒派在,我也想过绕开岷州城,从南部的剑门关返回中原。不过江顺警告过我,现在七大门派与长生堂一战已落下帷幕,不管胜负与否,各大门派必将也要返回中原,剑门关则是他们必经的要途之一,若我们绕到颠末剑门关,不但路途要悠远很多,也恐会与折返的七大门派行伍不期而遇,而眼下崆峒派大部人马正在折回的路上,内部倒是空虚,如果直接从岷州城返境,也会为我都城之行省下了大大的一段路程,崆峒派也绝想不到我会从他们的眼皮底下穿过。江顺混迹江湖数十年,是江湖前辈,江湖经历比我们这一帮人要深得太多,恰是因为如此,我才会挑选穿过岷州城回到中原。
我想了想道:“去吧,把稳点。”
两人先行而去,我们则在前面持续缓行。
杨冲沉吟了一下,道:“镖头,那我和何云大哥先去探探路,万一碰到七大门派的人,我们也能先支会一声。”
我们都站住了。人群中,何云和杨冲牵马挤出人群,向我们这边跑来。一到我跟前,两人同时抱了一拳,何云沉声道:“镖头,城内已宵禁,守城官兵不让入城?”
此时天气已垂垂黑了下来,我拉了拉周怀仁用草藤为我体例的独眼罩,顺着杨冲的手希冀去,只见前面约莫里许的处统统一座昏黄胧的庞大城池黑影。固然一起上我听过很多有关于岷州城的事情,但亲目睹到还是头一次,这么看去,岷州城仿佛要比郴州大上很多。我道:“那边就是关隘了么?”
洮水始于西域,但倒是大江支流,河道不比骨干窄多少,不过以西域阵势的险要庞大,洮水支干还是有很多极窄的路段,苦枫桥便是此中之一。
苦枫桥两边有石栏耸峙,上面还雕镂着很多鸟兽草藤浮雕,不过都已是劣迹斑斑,被风雨吹打的恍惚不清。杨冲奉告我,这里是中原通往西域的一条要径,苦枫桥是两地的鸿沟标记,由来长远,桥身是西域部落之人搭建,上面的浮雕图案倒是古时中原人士所刻,之以是搭建这座桥,旨在两地百姓能敦睦相处、通好来往,在古时,这里也曾是商贾马车络绎不断,前去两地做买卖买卖的人数不堪数,热烈不凡,但自西域混乱以后,这里便也萧凉了下来,很少有人颠末这里。
我们是下午的时候走出这一片崎岖山岭的,傍晚时分,在一阵轰鸣不止的激流声中,我们赶到了苦枫桥。
大宋西垂边城关隘浩繁,以文州剑门关为首,南北共稀有十个州城要塞,皆屯有朝廷重兵,岷州城是浩繁边关城邑此中的一个,也是大宋西部边疆间隔西域较近的一座关城,而位居中原七大门派之一的崆峒派也坐落于此。岷州古为禹贡雍州之城,曾是西羌所居,州南有岷山,西北则有崆峒山,早些年吐蕃境内混乱之时,吐蕃各族曾联手乘机攻破岷州,后遭前朝军民会同崆峒派众后辈联袂反击,用时数年,才夺回了岷州东部大片国土,但当时岷州西部大片地盘却已尽数落入吐蕃手中。厥后宋帝建国,鉴于国基不稳,并未及时光复岷州,只是命令在两山之间设岷州城,驻以重兵扼守,而吐蕃国则因内部局势动乱不堪,来犯各部不得不退到了洮水以西,与宋军隔城相对。两地的纷争恩仇颇深,对于吐蕃诸族今后是否还会侵犯中原,宋境以内多有微词,不过自设城以来,岷州境内却出奇的安静,朝廷安定国基以后并没有讨伐吐蕃,而吐蕃东垂各部也没有想要再次侵犯的意义,岷州城这一座昔日兵家必争的要地,时至本日竟莫名的成了两地边疆上最大的贸易之城,又因崆峒派占有于此,中原武林豪客常有踏足,是以岷州城也成为了数十个州城要塞当中最为稠浊的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