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却见贺二娘手里抓着一绺头发绕着弯,笑道:“我可没想过就这么舒舒畅服的分开这里,未几杀几小我,我内心可痒得很,就算归去了,我们也交不了差。”
似听到甚么天大的笑话一样,贺二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类笑意天真烂漫,底子也看不出她的春秋有多大,春秋大的人也不会有这类笑。扎巴尔看着她,喝道:“你笑甚么!”
她说的振振有词,我不由心头一凛。
二十年?我一怔,听她这么说,仿佛她真是个讲事理的女子,可我如何看她都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子,春秋比我也大不了多少,但听扎巴尔话中之意,她与扎巴尔二十年前就已熟谙了,现在扎巴尔已是老态龙钟,那么,这个贺二娘到底是多大年龄?
我越想心越寒,只道长生堂扭曲究竟的工夫实在了得,转头看了看高台上的扎巴尔他们,他们的神采竟是已转的凝重。
兽牙飞掠过我们的头顶,拖着一声锐啸声。我暗自诧异,扎巴尔枯瘦如柴,一身的皮肉皱巴巴的,看上去身上仿佛没多大力量,但这一手投射兽牙的工夫却涓滴不亚于一个江湖妙手。
贺二娘人在半空还未落地,娇咤一声,脑后的长发跟着随之一摆,只听“咻”的一声,也不见有甚么东西从她头发上甩出,紧跟着,我便又听到高台石像处传来“叮”的一声,刚一扭过甚,正见那根本来插在石像首部的长枪竟像是被莫大的力量推了一把,一下从石像上穿透而过,往石像前面猛地飞去,“噌”一声钉在了扎巴尔的洞府上端石壁上,枪身抖个不断。
“既然我长生堂来了,当然是来杀人的。”
如果没人说出去,这些内里的人又那里会晓得?
扎巴尔扭头看了一眼石洞上方的长枪,转过甚来时面色已完整沉了下去,冷冷道:“二十年不见,你的工夫竟长进到如此境地,真是让人想不到!不过你杀了我这么多鬼宠,明天你也休想就这么舒畅的分开这里!”
长生堂在西域本就凶名极盛,以此为借口大败七大门派,加上又重得总坛宝藏,崛起更是乘风破浪,底子用不了多长时候。
他们没有参与过灭亡池沼一战,晓得的也不过是沙城城主的一纸告文,对于七大门派和长生堂的战况更是一无所知。现在,他们当中怕是已有人信上贺二娘几分了。
“鱼头怪?”扎巴尔皱着眉头想着这几个字,寂静一会,俄然又收回了一阵大笑道:“好笑!看来你们长生堂必定要式微下去,这等话你贺二娘也恬不知耻的说得出口!自家的总坛生出了怪物,竟被你们当作了帮手。”
她这话是甚么意义?我反被勾起一阵猎奇。在灭亡池沼中,我并未见到长生堂里有这号人物,但听她话中之意,倒像是她当时也在灭亡池沼,并且关于鱼头怪他们长生堂另有甚么隐蔽之事似得。
这件事我已心知肚明,经历过灭亡池沼一战的民气里都明白,可当初灭亡池沼被瘴气重重包抄,谁也出不去进不来。
“当然有,这一次你不是也传闻了么?”
贺二娘撩了撩发,道:“世人皆知灭亡池沼冒出一群来源莫名的鱼头怪,殊未曾想那灭亡之地本就是我长生堂的总坛地点,若非我长生堂所为,那个敢在那边豢养那等怪物?”
扎巴尔仰天长笑一声,道:“的确一派胡言!贺二娘,看来你不但工夫有长进,连大话连篇的工夫也是精进很多!此次七大门派联手攻入你们总坛将你们长生堂几近诛杀殆尽,天下皆知。如何?”他似成心昂首朝贺二娘身后百余名男人看了看,嗤笑道:“莫非现在你们长生堂只剩下这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