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林子里,我已看的清楚,缓慢奔来的有五道身影。这一带的树木固然高大,但林子已是淡薄,那五个青城派的弟子朝这边飞掠之时并非直线而来,倒是蛇形奔掠,一边驰驱,一边顺手砍断树干上的木枝削成尖刺,伎俩极其纯熟,涓滴不滞留身材。
我一阵语塞,不知如何答她。方才只顾着带着他二人逃离树林,却未曾想过这个题目,卢姓男人现在还在流着血,这么漫无目得逃也不是体例。但是我对这里底子也不熟谙,能来到这也是全凭弥罗族的那张舆图,我也不晓得该去哪。
卢姓男人还没反应过来,我右手已一把将他拉了起来,他的个头比我还要高出半个脑袋,但我手上的力道却要比他大很多,他被我这么用力一拉,余力未竭,人也飞了起来。
毕竟是青城派的弟子啊。
往前冲了一阵,绕开了一颗巨树,贺二娘在一边叫道:“顾少侠,我们去哪?”
刚说到这里,他的脑袋一歪,搁在了我的后背上。我吓了一跳,喝道:“喂,醒醒!”
固然七大门派中惯常使剑,但是像他们这等大门派的弟子何止只会耍剑挥刀?不说他们的武功内力如何,只看他们投放木刺的伎俩,那也与普通的暗器妙手没甚么辨别了。
贺二娘只来得及道:“能!顾少侠,我们去涵洞坡,那边洞口极多,易于藏身。”
他的话没说完,俄然咳了起来。我把他往上托了托,道:“前面右转是甚么处所?”
这根木枝钉在树干上,间隔卢姓男人的后脑不过寸许间隔,再近一点就能打穿他的脑袋了。卢姓男人大吃一惊,左手在地上一撑,右手一把推开贺二娘,喝道:“走。”
他在重伤之下又与我在雨中对峙这么长时候,现在能够说是虚脱至极,站起来都有些困难。
转过甚来时,身后又传来一片木刺的破空之声。
贺二娘又拉了卢姓男人一把,道:“其他兄弟都不在了,要走我们一起走。”
声音甫一响起,紧跟着便是一道破空之声,只见得一根被削成尖刺的四尺长木枝冲开雨帘,如电闪般的疾袭而至,“噗”一下,钉在了卢姓男人身后的树干上。
没死就好。感受着背后卢姓男人微小的呼吸,我也没转头看他,眼睛直盯着前面。跟着一道闪电,我瞥见在前面十数丈的位置,有两颗扭在一起的大树。我道:“那边能去往涵洞坡?”
如果我现在放下卢姓男人,拿出真本领去和身后的青城派弟子胶葛,何尝不是一个脱身之计,但我能这么做么?开天内功一旦发挥,青城派的人想必立即便能晓得我的身份,只怕到头来适得其反,而我却又一次背上叛徒的名头,为铁剑派脸上争光。论单打独斗,我也没有高傲到能以一敌五的程度,何况来人还是青城派的弟子,不管如何反对,都是下策。
中间,贺二娘惊呼道:“卢兄弟!”她伸手在卢姓男人鼻间探了探,又道:“顾少侠,卢兄弟昏死畴昔了。”
他这一声断喝,贺二娘仍没有松开他,只是我得心头倒像是被他的话针扎了一下一样。被青城派的弟子追到这里的话,卢姓男人铁定是活不成了,如果先前我没有刺他一剑,或许现在他还能和贺二娘夺路而逃,可究竟上他已流了很多的血,那里还能走的动?便是逃离此处,他们也逃不了多远的。
正在这时,俄然,东边林子里传来了一声长啸,长啸声急转直上,在这清冷的雨中鲜明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杀伐之意,连林中落下的雨水似也跟着震了震。
她说着便要将卢姓男人扶起家来,哪知,她手刚一将卢姓男人拉起,浑身像是卸了力量普通,不但没有将卢姓男人扶起,本身反倒是先虚脱掉,人一个踉跄,靠在了树干上,那卢姓男人也是闷哼一声,重又跌坐在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