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缓顿了顿,持续道:“起先,我觉得你跟我一样,都是因为倾慕柳眉,以是才赶到坟前拜祭,依托哀思。可厥后,我发明你毫无悲戚之情,只是蹲下来,从袖子里拿出一枚香囊,把它埋到柳眉坟前的泥地里。”
“徐缓,传闻你擅使三十六路追风剑,快如风雷,是吗?”卓少祺凤眸含笑,伸出两根白净的手指,将抵在本身胸前的那柄剑悄悄推开。
这枚香囊,缎面用苏锦制成,上面绣着两只栩栩如生的鸳鸯,绣工很详确,一针一线,密密实实,看得出,做这枚香囊的人,非常用心。
海棠和蔷薇齐齐偎在卓少祺身侧,吓得玉面泛白,卓少祺却长声一笑,面不改色地把杯中酒喝完,淡定道:“你俩都出去吧,先去安息,我等会就过来。”
卓少祺大声大笑,凤眸悄悄挑起,“徐缓,你这话说得真风趣儿,我如何会去杀柳眉?她与我有甚么干系?”
借着窗户里漏出的灯光,他瞥见,柳眉正坐在敞亮的烛光下,螓首低垂,穿针引线,极其当真地在一块小小的缎面上绣着鸳鸯。
少年的双拳握得紧紧的,难以言喻的气愤,肉痛,伤感,绝望,全都浮上心头。
十九岁的徐缓,初初入江湖,一个偶然中的惊鸿一瞥,他瞥见了柳眉,顿时惊为天人,倾慕不已。
徐缓谛视着他,一眨不眨。
卓少祺皱了下眉,凤眸里闪过一丝惊奇。
“唰”的一声,一柄冰冷的剑,已经抵在了卓少祺的胸口,乳臭未干的徐缓,手握剑柄,一身煞气,“叫她们都出去,我有话问你!!”
卓少祺淡淡一笑,“嗯,听起来真是让人打动啊,说得我都差点信觉得真了。徐缓,你大抵是想多了,我与柳眉,不过是来宾之交,我听她弹了几首曲子,感觉还算入耳,仅此罢了,那里谈得上甚么谈婚论嫁??”
海棠和蔷薇非常惊奇,两双俏生生的眼睛一齐看着门外,公然,已有小我影呈现在门口。
徐缓说到这里,心如刀绞,不由得恨恨地瞪着卓少祺。
很多次,他都在半夜里潜到怡情院,潜到柳眉的窗户旁,躲在一个暗中的角落里,温馨而幸运地谛视着阿谁倩然的身影。
“卓少祺,那这个,你如何解释?”
“莫非不是吗??”徐缓狠狠地逼问他,“柳眉虽身处烟花之地,却一向洁身自好,她只卖艺不卖身,从不会送任何东西给男人。这枚香囊,是她一针一线亲手缝的,内里还藏着她的一络头发,如许的东西,除了情郎,她还会送给谁??”
很久后,他才沉声开口,“我也不晓得你为甚么要去杀柳眉,但我晓得,她很喜好你,一心倾慕你,做梦都但愿能够嫁给你。你每次去找她,她都会欢畅得睡不着觉,她还亲手缝制了一个香囊送给你,内里放着她剪下来的一络头发。”
卓少祺醉醺醺地眯着眼睛,打量他,“你是……徐缓?我记得你,在四方楼的怡情院,我曾见过你。”
“是的,柳眉女人!她就是你杀的,对不对??”徐缓一双虎目死死盯着他,每个字都是一字一句的从齿缝里迸出来。
幸亏他固然穷,却有一身入迷入化的好工夫,飞檐走壁不在话下,不能光亮正大的见柳眉,他便偷偷摸摸地瞧。
卓少祺轻描淡写地笑了笑,“死者已矣,我们无需再见商她喜好谁。柳眉既然已经入土为安,那么我便将她送的香囊还给她,这也是道理当中的事情,你有甚么好冲动的??”
“柳眉?”卓少祺听到这个名字,显得很茫然,想了好一会儿,才似是想起来,“你说的是阿谁怡情院的花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