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捡出来的一条鱼,用刀将鱼鳞利索刮净,然后放在红泥炭火炉子上烤,不时还往此中插手调料。
他作揖见礼道:“长辈姓苏,这二位姓叶,乃是长辈内人。”
天下鲈鱼皆两腮,唯松江鲈鱼为四鳃,且巨口细鳞,鳍棘坚固。
“阿谁,”苏幕遮吞吞吐吐着,俄然又理直气壮起来,“季鹰有诗云,秋风起兮佳景时。吴江水兮鲈正肥。”
好久,叶秋荻放下酒杯,在渔夫等候的目光下,缓缓道:“昆仑觞。”
漱玉的脚悄悄拨动水,“不是让我们享用松江鲈鱼吗?”
待三人坐下后,渔夫由船舱里取出四个酒盏和一个乳白菜碟来。
鱼鹰将鱼叼上来后,都扔到了船舱里,而后站在船舷上望着渔夫。
落日下的划子上坐着一名头戴斗笠的老渔夫,另有一排鱼鹰,约莫有二十多只。
“好,我们等着。”叶秋荻说。
苏幕遮仓猝低头,果见一条品相好又大的鱼渐渐游过来。
“都雅的不必然能吃。”叶秋荻说。
苏幕遮摸着温腻柔嫩的足踝,心中不由荡起了波纹,但很快就止住了。
“天蓝云苍,落日橙黄,长辈见前辈在江心独饮,萧洒至极,不免有些羡慕,有扰父老雅兴了。”苏幕遮持续道。
苏幕遮屏气凝神,一刀下去,水花不起足见出刀之快,不过还是让鱼跑了。
水池边上是茭田,沿着田埂走出去后,宽广陡峭的松江水,装点着细碎的阳光,缓缓向东流去。
渔夫在这些鱼里挑出两三条后,剩下的皆丢给了鱼鹰。
苏幕遮打量渔夫一眼,见他额头上三道皱纹。
“哪个?”苏幕遮抬眼望去,瞥见那渔夫倚在船舷上,迎着朝霞,一边吃鱼,一边喝酒,好不舒畅。
叶秋荻白眼看他,“火焰鱼可贵,你莫非想在这里找到火焰鱼?”
待苏幕遮与漱玉放下酒杯时,叶秋荻还是端着酒杯,细心咀嚼着。
渔夫笑了,摇了摇手里的酒葫芦,“你若能过来,我便请你。”
叶秋荻与漱玉笑起来,“向鱼上面叉。”叶秋荻说。
苏幕遮辩驳道:“火焰鱼就很好吃。”
松江鲈鱼肉嫩而肥,鲜而无腥,没有细毛刺,滋味鲜美绝伦,苏幕遮只在初上西楼时享用过一次。
乃至有两只鱼鹰合抬一条大鱼落在船上。
渔夫的声音不大,风缓缓送来,苏幕遮竟然也听了个明白。
苏幕遮指着放在岸上的竹篓,“在内里,一条肥大的草鱼。”
苏幕遮站在她身边,向江里望去,欢畅道:“这里有好多鱼啊。”
顷刻间,光阴仿佛倒转,她们又回到了儿时。
“鄙人姓张,三位请坐吧。”渔夫伸手相邀。
渔夫面前一亮,等候的看着叶秋荻。
苏幕遮又失利了一次,将袖子也打湿了,但涓滴不泄气。
他跃上巨石,左拥右抱道:“你们在看甚么?”
叶秋荻赞道:“公然是酒中绝品,本日饮之,再饮别的怕是鸡肋了。”
两个绿衫少女正齐截叶小舟,伸出嫩白的双手在水池内采摘带有卷叶的嫩梢,小小的竹篓将满。
这些鱼鹰站在船舷上,镇静的不可,不断地鼓嗉子,扇翅膀,有点迫不及待的模样。
“涌泉穴”在足心陷中,乃“足少阴肾经”的起端,感受最为灵敏。
不一会儿,等鱼鹰钻出水面时,嘴里各叼着一条一尺多长的鲈鱼,鱼尾不断地搏动。
俩人将鞋袜脱了,垂在江面上,悄悄的拨动着流水。
渔夫大笑,“不错,恰是昆仑觞,女人好见地。”
“这只是偶尔的一次失误。”苏幕遮不觉得意,“你们别把鱼儿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