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长剑,剑形非常薄窄,无风而微颤,如同腐败微雨,润物无声。
待青狐刀刀鞘跌落在地的那一刻,高个身子砸落在青砖上。
苏幕遮也在打量那高个儿男人,见他脸窄身高,皮黄肉干,胳膊大腿又细又长,似竹竿上挂着一张豆皮,但眼睛内敛锋利,是个妙手。
苏幕遮持续后退,将剑芒避过。
屋内有三人,一少年,约莫十**岁年纪,眉清目秀,锦衣貂裘,贵气实足,手里骚包的拿着把扇子,此时被握紧了,另一名林中正,当朝二品。墙角吓的面庞失容的那位,也是老熟人,打酒坐的时了了。
苏幕遮刚踏进屋子,林中正便拱手道:“王爷,齐公子乃吴郡乡侯齐季伦的公子,这此中定是有甚么曲解?”
剑不快,如腐败细雨,颤颤巍巍,剑芒窜改万千,让苏幕遮看不透真假。
高男人含混一声,似应未应,眼睛微眯,长剑猛地一缩,脱分开刀鞘压抑,接着长胳膊一伸,细剑向苏幕遮胸口刺来。
矮个男人借着一踢之力,趁机跑回屋子,也不管那齐乐陵了,推开窗户便跳了下去。
苏幕遮指了指小九:“昨日他追杀红衣男人狡童路过乌衣巷时,林中正也是见过的,汝子之仇,我千佛堂管了。”
一招落空,高个并不泄气,反而一喜,细雨剑剑芒闪动,招式真假窜改多端的短长终究挥出来了。
过道上恰好响起一阵脚步声,苏幕遮打断他,道:“林中正若再不走,我可要让人将中正‘请’出去了。”
猝不及防,苏幕遮只见高男人胳膊陡涨几分,在苏幕遮觉得后退一步已经避开锋芒时,薄剑招数不老,向他的胸口刺来。
“青狐刀!”矮男人提示火伴。
狮子楼二层过道不宽,勉强容下两人并行,苏幕遮右手提刀,若左手拔刀,非常用之手,工夫必落下乘。若将刀右手移交左手再拔刀,也会给高男人可乘之机,是以高男人才紧追不舍。
这一招不属于苏幕遮学过的血衣刀法《大漠》《长河》四招中任何一招,但武学便是如此,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练武一途,练的不是将招式原样使出来,而是招意。
苏幕遮故伎重施,筹办后退避过这一招,却不料,高男人先前一向有所保存――他又细又长的胳膊在薄剑前刺时,苏幕遮本觉得已经将长剑递的够远了,安知,高男人胳膊一向未到极限,方才两三招只是在含混苏幕遮,现在才真正威。
“血衣刀法舍弃了刀之防备,兵行险招,将身子置于刀锋之前,以求刀锋以最短间隔,最快度抹过敌方关键!”
苏幕遮右手提刀,左肩上站着鸩鸟,持续后退一步。
他们两个本领不相伯仲,高个子落败,他被俩人夹攻更讨不了好,心中不免生了落跑之意。苏幕遮捡起刀鞘,走近矮个男人,故作拔刀的姿式,吓得矮个男人仓猝向后退,被小九顺势踢了一脚。
“没曲解,能有甚么曲解?”苏幕遮捡了把胡凳坐下来,道。
“既然没有曲解,王爷这是……”林中正表示当下这场面。
所谓血衣刀法八招,更似勾三股四的定理,由此招意延长出其他招式,但万变不离其宗。
高个虽不高傲,但亦暴露对劲之色,见苏幕遮猛地蹲身避过薄剑一撩也不错愕,在他看来,落空后退空间,拔不出刀,又将被逼着站不起家子的苏幕遮早已落败。
刀鞘乌黑,斑纹环抱,月光下山丘上一只回的狐狸跃然与面前。
一声狐鸣,如有若无,伴着顷刻间的闪烁,在高个咽喉处绽放出一朵灿艳的血花。
高男人正要再踏前一步,挺剑致小九于死地,一把刀鞘压住了他的长剑,横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