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没有说甚么,只是说稍后再议,一概挽留的话都未曾说。”
当时他们正在回廊下,席地摆着酒菜在小酌,霍时英对着老头笑笑,甚么也没有说,望着庭中开的富强的桃花目光悠远,思路漂渺。
霍时嘉点到即止,霍时英低头皱眉,半晌无语,霍时嘉看她两眼问道:“但是有甚么原因?”
“客气,客气。”白叟拿着摸布回了一句,到一旁擦桌子去了。
兄妹两寂静了一会,霍时英俄然想起来又问:“诶,羌人没派人来和谈?”
摊主髯毛皆白却嗓门宏亮:“两位小哥慢用,桌上香醋,酱料本身取用,吃好了啊。”
走回王府已是入夜尽透之时,王府门前三间兽头大门全数敞开,表里灯火透明,里外三十二盏庞大的宫绢纱灯,把裕王府大门表里覆盖在一片红光当中,霍时嘉周通立于阶前,身后仆人多少,个个翘首以盼。
霍时英点头:“原是应当的,大元帅本就是战时临危受命的一个封号,打完仗了是要交归去的,不然反倒落了个居兵自重的怀疑。”
霍时英皱皱眉,没接话反而问道:“有甚么动静传返来吗?”
“刚才亲卫来报,已经出了宫门了,约有半刻钟就能到了。”
霍时英问他:“有信了吗?甚么时候能到?”
霍时嘉转过身,两人并肩对着府门前的夹道,他理了理袖口,才道:“父亲,在午门就把帅印交上去了。”
霍时嘉扭头瞟了她一眼又道:“他把凉州兵马总督也一并辞了。”
霍时英心知这老丈怕是耳朵不好,遂进步了音量道:“多谢老丈,有劳您了。”
“晓得是谁参的他吗?”
霍时嘉昂首瞟了她一眼:“明日戌时宫里设大宴,连后宫都要设席,内命妇也要插手,你也有份,就是不晓得你要去哪一头。”霍时嘉带着点打趣的意义调侃霍时英。
临到中午,三声礼炮从东门响起,霍真身穿鱼鳞金甲,身骑骏马,带八百亲卫行列队入城,百姓欢娱,行人来往驰驱相告,盛况空前。
霍时英愣了半晌,咂咂嘴道:“他这回算是如愿了,被他这么一打,西北起码五十年没有战事了,在他这一辈和我这一辈朝廷都不会动兵了。”
“来了,人家本来在颍昌府一败,新王刚一继位就派信使来媾和的,但他把来使杀了,然后就带人杀出关去了,就因为这事他已经被人参了。”
霍真入城的这一日,全部皇城颤动,不若当初天子北巡回城时的冷僻气象,十里长街人声鼎沸,各商店酒楼张灯结彩,百姓夹道欢迎,举城欢庆。天子亲率百官出午门迎候,自建国以来,受此礼遇的唯只霍真一人罢了。
霍时英缓缓道:“是要打的,把他们完整打趴下了前提才好由我们开,此次来使跟着来了吗?”
入城的儿郎铁甲红襟,寂静厉穆,列队隆隆而过,如初生的骄阳般充满阳刚之美,这一刻是他们平生中最光辉的名胜,而他们中本应最有资格列队此中的人,却不在此。
“早晨宫里不设席了?”
霍时英悄莫声气的走到门口,世人瞥见她都是一愣,唯有霍时嘉沉着脸吼道:“去那里了?找了你一下午,还不快过来站好!”
这一日这里却比常日看着不知冷僻了多少,昔日堆积在此之人至极少了十之七八,大师都去看大元帅班师入城去了,连守着摊位的摊主都不见了很多,到处可见无人的摊铺,散落的鸡笼和从木盆里跳出来的肥美大鱼,鱼儿出了水,在地上张着嘴在地上苟延喘喘却无人清算。无处不透着一种混乱的却新鲜的朝气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