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裘冲进钱库的时候看那箱子层层堆集,他撬开比来的一箱,里边都是黄灿灿的金子。杨裘立即挪不动脚了,往怀里扒了好几下,喜极而泣:“翼王果然有钱!”
“就等着你呢。”孔岭引着他们上阶,晓得尹昌见到官就腿软,专门对他说,“此次出战,尹老是府君亲点的,这份交谊,无需我再多言。府君一会儿问你甚么你就答甚么,放宽解就是了。”
杨裘当即扯开车帘,瞪着眼定了半晌,唯恐本身失了先机,遂道:“快,调集人手!”
孔岭话还没有讲完,尹昌已经跪在了地上。老头冲着沈泽川的位置一顿“咚咚咚”地磕。费盛心道完了,跟着跪下去,磕完头就赶着去扶尹昌。后边的幕僚哪晓得甚么环境,人都在进门,看前边跪了,觉得府君在发怒,跟着跪了一片。
杨裘的马车都停在钱库大院里,箱子太多,又沉得短长,搬到一半,杨裘的车队就已经吃不下了。但是他不肯就此作罢,让部属出去抢车。
萧驰野在外头喊了声:“乔天涯。”
城门都破了,也没人援助。守城的樊州兵心不在焉,把箭射得疲软,一看总旗死了,连像样的抵当也没做。
尹昌在骂人的闲暇犯了酒瘾,打完仗要喝两盅。他空着的手抓耳挠腮,把热乎的头递给费盛,送礼似的,说:“你收着,收着。”
烧!
杨裘带来的四千人填了一半在墙头上,他最开端为了拿捏霍凌云,把手底下的猛员也安排在那边,谁晓得就这么等闲地被守备军给杀掉了。
方老十才到,下了马车就急了,挥动手帕喊:“给我堵死他,别让他走!”
无路可逃的匪贼们用双臂捶着墙面,在大火里哀号。他们翻滚时沾着火油,被烈火撕扯着头发,烧得脸孔全非。火势冲出钱库大院,沿着屋檐一起烧起来,把全部樊州都扑灭了。
“撞门,”方老十扒着马车,往院门口挤,高喊着,“快撞门!”
孔岭转头正欲作答,就被尹昌两个月没洗的味道给冲得头晕目炫,硬是没接上话。他刚才站在风口上迎人,没留意这味,这会儿都到了帘子跟前,再退后也来不及了。
杨裘展开眼,说:“你讲。”
费盛一想到那场景,就头皮发麻。沈泽川坐前堂的时候一身白,这东西血淋淋地推畴昔,溅到府君折扇上就得死。他从速接过来,趁尹昌喝酒的时候塞给小兵,打发人拿出去埋掉了。
院门口的马车霍然动起来,被人跺进了门内,跟着院门“砰”地关死了。四周墙头上“哗啦”一声,倾泻着水。挨得近的匪贼闻了闻,随即色变,发急道:“火油!”
沈泽川这才切入正题。
沈泽川立即抬起折扇,拿出批示千军万马的气势,平静地说:“快扶到偏厅去,请大夫来看看。尹老驰驱劳累,成峰,从速派报酬尹老备热水,待尹老沐浴歇息后再开宴。”
谁都能掩袖,唯独沈泽川不能。尹昌是给他兵戈的,他如果在这会儿暴露嫌弃之色,伤的是老头的心。何况给尹昌的赏,在明面上没有那么丰富,先前的一败也是要算的,沈泽川再掩鼻,下边的人就敢骄易尹昌。
烧死这些残余,权势都是狗屁,他只想要这些人偿命!从翼王到翠情,从杨裘到方老十,一个都别想跑!
“尹老,”孔岭对尹昌笑道,“宝刀不老!”
方老十骂道:“贼老狗!还钱!”
沈泽川锁住了中博西北,杨裘憋死了,但是他现在有了金子,就是砸也能从沈泽川的包抄圈里砸出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