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好，”萧驰野不吝嘉奖，“病发时根本来不及等宫内的便条，我先让人拿了药铺的药。禁军本身有笔帖在记录，但那到底不如户部的人做证更有压服力，有了这册子，禁军就不消和户部撕扯了。”
两小我挨得近，萧驰野被他看得心热身也热，才睡足的劲儿往上蹿，既想逗沈泽川，又想让沈泽川睡。
司礼监的秉笔寺人空悬无人，始终不是个事情。因为宫内事件萧驰野和沈泽川都没法插手，那是太后的地盘，将来要起用谁，也是太后说了算。但聊胜于无，如果有个内应，也总比两眼一争光要强上很多。
萧驰野闭上眼，说：“你披着。”
沈泽川却心下一动，说：“你该不是想要顺水推舟，把他放去中博？”
萧驰野给他搓了搓生硬的手臂，说：“叫我不就好了。”
“我开初并没有重视到他，但我检察他往年的都察考语都是优良。他在永宜年入朝，恰是光诚帝最后那三年。咸德帝即位后，他才任职户部都给事中，在这个位置上做了八年，直到客岁南林猎场惊变，他才调升大理寺，做了大理寺寺丞，紧跟着经手花潘谋反案、百官宴行刺案两个关乎皇上安危的大案。他的风评很好，在八大师里人脉广布，又与海良宜为首的豪门官员相谈甚欢。”沈泽川沉吟斯须，说，“但我对他入朝前的经历一概不知。”
沈泽川半梦半醒，“嗯”了一声。
沈泽川把枕头塞到萧驰野的颈下，萧驰野盲抓到他的手，顺势捏着他的手腕，拉向本身，抱住了人。
萧驰野说：“嗯？”
沈泽川说：“舒畅。”
沈泽川暖了起来，说：“萧二……”
萧驰野笑了，压着声音说：“日有所思咯。”
“不给看，”萧驰野说,“归去看。”
萧驰野精疲力尽，他这几日没如何合过眼，日夜都要复苏，像是盘桓在阵地的孤狼，再强的体力也有耗尽的时候。沈泽川在他身上，他感觉这个重量恰好，压得他又热又满足。
他说得浪荡，有一半是为了逗弄人。谁知沈泽川看着他，启唇呵气，在这天涯之遥，又热又轻地念了声：“策安啊。”
“恰是他。”萧驰野说，“薛修卓么……这小我你如何看？”
萧驰野笑了一声，说：“你这也能猜到。”
萧驰野愣了半晌，倏忽复苏了。他撑身一看，本来是他昨夜睡离了枕头，后半夜压的都是沈泽川的手臂。沈泽川侧身枕着枕头，另一只手拉着氅衣，盖在他身上，这是个近似庇护的拥抱姿式。
“我倒清楚，”萧驰野说，“问我啊。”
王宪是运势不好，他本来在户部主事，跟萧驰野打交道打得很辛苦。前几年禁戎服备陈旧时，每次干夫役，对账都是萧驰野亲身堵他，他与萧驰野底子没有私交可言。谁知飞来横祸，萧驰野在御前受了贬斥，那泉城丝刚好颠末他的手，他说不清，这边萧驰野和李建恒兄弟情深又唱了出君臣和，他倒是真的被摘了主事差职，几乎成了阶下囚。现在阒都的官也做不了了，外放也没有个好去处，都察也落了个“忽视职守”，半辈子的谨慎谨慎都付之东流，真的是冤死了。
萧驰野帮了王宪一把，把他弄到了礼部，好歹护住了饭碗。畴前王宪不喜好他，现在却要对他戴德戴德。萧驰野就筹算把王宪外放时调去中博，中博现下都是流寇匪贼，大师都要往里边塞人。
“见着了，”萧驰野想了想，“他倒是个勤奋的人。”
“皇上还没有醒，疫病也没有完整减退，另有几日闲暇，不焦急在这一时。”萧驰野说着活动起肩臂，“官沟已经通了，大师这几日好好歇息。这事儿总会处理，现在养精蓄锐才是要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