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风雅,”福满把银子塞归去,“是个当朋友的人。”
沈泽川干清干净,蟒袍鸾带再度上身,佩刀挂牌立在门前。萧驰野也清算利索,怒狮红袍着身,显得个高腿长。
梁漼山迟疑半晌,还是说:“这账是大人叮嘱卑职记的,就这么递上去……”
福满才上任,常日都在内阁大院里服侍。内阁官员瞧不上寺人,海良宜特别讨厌寺人,以是福满以往办差,是见不到海良宜正脸的,他得退避在侧,跪身答话。海良宜问甚么他答甚么,不敢插科讥笑,更不敢嬉皮笑容。现在他在这儿不但得了杯热茶,还见萧总督不拘末节,是个萧洒人,因而在说话间也逐步放松了,故意想卖萧驰野一个情面,借此跟萧驰野攀个友情。
“我怕!”奚鸿轩俄然摔了茶盏,“疯子教了条疯狗,咬得我猝不及防、血肉恍惚啊!”
“拔甚么刀?都是熟人了。”屋内传出个非常衰弱的声音,“兰舟,怎的不吭声呢?”
梁漼山鄙人边当差,见很多,本来觉得沈泽川与禁军不睦,这会儿该掐得脸红脖子粗,谁知他既不出头,也不张扬,事情办完了,也没霸着功绩不放。
“卑职当差干的就是这个,分内事,应当的。”梁漼山体贴肠说,“大人本日气色好。”
福满听过他们反面的动静,当下一笑,说:“谁晓得这回就让总督跟他凑在一块了呢?事情既然办完了,他铁定也是要赏的。但他任职锦衣卫,如何赏,内阁也不能僭越,得看皇上的意义。”
这旨意里说的话都是场面话,不过是嘉奖禁军、锦衣卫及户部主事此次行动快速,防卫及时,但详细如何赏,仅仅是一笔带过。
“我敢这么说,你敢这么信么?”
他们二人在昭罪寺前别离,沈泽川没有立即去寻韩丞,而是驱车到了安设纪纲和齐惠连的处所。
这小楼围院,墙头露着棵半死不活的梨树。沈泽川入内,穿院上阶,却瞥见正堂大门紧闭,没有纪纲和齐惠连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