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驰野再次搓了把脸。
八大营那里是禁军的敌手,即便人多,也怕死,被这狼虎之师逼得步步后退。城门早已紧闭,沈泽川提刀先上了城墙,踹翻禁止,叫人翻开了城门。那紧闭的门霹雷而抬,雨帘外就是萧驰野六年来心心念念的家。
齐惠连踉跄着,在雨里大声喊道:“百年工夫如梦蝶1,我来去自在!我生这一遭,繁华繁华享过,功名利禄受过,我”他疯颠大笑,拽着脖颈间的链子,“我笑尽天下豪杰士,人间贤才高不过我!那个能与我齐惠连一争高低?我三出渝州名满天下!我谈笑御前,指导江山的时候,韩丞啊,你在哪儿?你还是那暗沟里老鼠!”
沈泽川撑地而起,仰山雪划破雨珠,在重围里甩出血水。他杀一个,再杀一个,他迈过那些尸身,却像是被抛弃的兽。刀过咽喉,快得像是流汞,血喷洒了沈泽川半面。
沈泽川策马横穿过大街,背后的锦衣卫与禁军如同红蛇,在刀光闪动里撞破宫门,直奔向内。
“我……”李建恒呼吸越来越短促,他干涩的唇抿了又抿,说,“我也对不起你,不敷仗义。你和我都是身不由己,我真的……真的恨啊。策安,你走吧,你出去了就走,骑上你的马,回家去。我没甚么能送给你,但是不送,又没排面。”
李建恒喉间哭声压抑,他说:“你如果不来,我就不消说对不起。”
福满带着人悄悄退了出去。
齐惠连淋着雨,如同酒醉。
说罢夹紧马匹,挥刀见血。
“你也配自称锦衣卫,”沈泽川俯瞰着他,寒声说。“锦衣卫自纪无凡起都是顶天登时、问心无愧的豪杰,本日你们设局暗害天子之命,韩丞,我杀你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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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链“哗啦”作响。
他恨死了这六合,也恨死了这些面孔。
天幕阴沉,风雨欲来。
沈泽川不再看萧驰野,而是回身望着韩丞与那密密麻麻的八大营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