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绣觉得是奶奶和钱婶子又出去了,道:“不是让你们在前头吃些东西再来陪我吗?”

薛直回声而去,没多会儿端返来一个大托盘,上面满满铛铛地摆了一道蘑菇炒肉,一道翡翠虾仁,一道四喜丸子汤和一碗白饭。

钱婶子拿过两杯酒,让他们喝过合卺酒,又拿了花生桂圆抛在炕上,说了很多吉利话,随后就跟着郑老太一起出去了。

郑仁一手拉住一个,“瞎凑甚么热烈。”

“如许就很好了。”郑绣道。她爹给了她六十担嫁奁,看到嫁奁票据的时候,郑绣本身都吓了一跳。她爹一年的束脩银子也不太小几百两,扣掉一家嚼用和情面来往,一年能剩七八十两就不错了。她假装,少说也得上千两了。虽说她爹说是在她小的时候,她娘就帮着攒着了,攒了很多年,可也有很多东西都是现筹办的,加上婚礼的开消,怕是她爹把近十年攒的银钱都用完了。

屋里就剩下了他们俩。乡间本是有闹洞房的风俗的,可前后郑仁那举人身份压着,后有薛直这个么人高马大,不怒自威的新郎官在,便谁也不敢冒昧了。

第三拜,伉俪对拜。

还好有郑老太和钱婶子轮番出去,站在她身边让她靠会儿,这才好受很多。

闻到食品的香味,郑绣是真得觉着饿了。

进了屋,郑绣不免问起:“奶奶,薛直甚么时候入洞房?”她想着他快些出去,本身就能脱下这压死人的凤冠霞帔了。

这是郑绣第一次牵薛直的手,暖和,枯燥,掌心另有一层薄茧。

薛直倒完水返来,道:“你睡炕上吧,我睡地上就成。”

郑绣洗过了脸和手,薛直也就着盆里洗了,又端着水出去倒了。

她的头发也生的极好,乌黑透亮,油光水滑。看的薛直忍不住假公济私多摸了一把,只感觉比家里的缎子还滑手。

钱婶子道:“大女人略微忍耐些,姑爷再快,也得在内里吃会儿酒的。”

薛直道:“没事,你吃。”

郑绣便坐到了打扮台前。她本另有些担忧,粗手粗脚的薛直会做不好,弄痛了她还是小事,弄坏了她娘留下的凤冠就费事了。

郑誉和薛直也在席上,传闻要入洞房,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快的跳下长凳,嘴里异口同声道:“我也去!”

她不由面上一红,问薛直说:“你是不是也没如何吃东西?”

傍晚时分,钱婶子引着郑绣出去施礼。

没想到薛直的行动出奇的和顺,也非常有耐烦,她如何指导,他就如何做。凤冠拆下来,别说东西破坏,就是郑绣的头发都没多掉一根。

一段和婉的红绸被塞到了她手里。

郑绣摸着滚烫的脸颊,坐到了打扮台前,换下了嫁衣。嫁衣里头是厚丰富实的红色中衣,她在外头换了家常的衣服,又卸了厚重的新娘妆。

薛直对这些人绝大多是都不熟谙,却也不显怯场,郑仁如何先容,他就这么喊人,喊过人便大风雅方地敬酒。他中午已经被灌过一回,眼下又喝了一回,却一点也不显醉意。

这是婚礼同昏礼,意在傍晚停止。

郑绣点点头,“拿些平淡的来吧,油腻的我也吃不下。”

郑老太就让钱婶子去,说本身还不饿。

郑绣无法,“这凤冠实在太重,我脖子酸的不可。”

郑仁天然也是心疼女儿,便道:“恩,阿直你也进屋早些歇息吧,这里有我接待就行。”

桂花糕入口即化,甜而不腻。

沉默了一会儿,薛直道:“你,你饿了吧?我去外头给你拿些吃食来。”

薛直拿来的东西是清单适口,又是镇上酒楼大厨亲身掌勺,味道更是没话说。郑绣先喝了两口汤,然后一转眼就着菜就吃完了半碗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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