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郑绣刚‘铛铛当’剁上肉馅,薛直已经在外头听到了声音,撸了袖子进灶房说:“这等粗活,大女人让我来罢。”
白猎户家的还是跟薛直伸谢,然后道:“薛猎虎不肯来家里吃酒,我便只能再亲身上门送些年货来了。东西不算好,只望薛猎户不要嫌弃。”
她们两个妇道人家给个鳏夫送东西,特别小姑子还是个孀妇,本就轻易招惹是非,现在还一起寻到了别人家里,天然是想着早走为妙。
两柄菜刀在薛直的部下舞的虎虎生风,郑绣在中间看着,的确感觉这行动快的要生出重影了。
郑绣翻了翻鸡窝,家里就养了两只母鸡,用来下蛋给自家人吃的。加上前两天攒下的鸡蛋,一共有六个。她筹办把前一天镇上买返来的新奇猪肉剁成碎肉,做个碎肉鸡蛋羹。夏季里吃食种类实在少,没甚么蔬菜不说,肉食也都是吃些腊肉腊肠的,做个鸡蛋羹也算是添菜了。
不过薛直固然有力量,刀法高深,对厨艺到底是不通的。郑绣在中间时不时地提示一句:“该翻面了,对,全数翻过来。”
她说这话,自顾自地把打了鸡蛋,搅匀以后和碎肉拌在一起,再放调料调味。
不过第二天一早,他便又过来了。
院子里,薛劭正在跟一个荆钗布裙的仙颜妇人说话。那妇人二十五六岁模样,打扮固然简朴,头发梳了个巾帼发髻,发髻顶上包了块菖蒲色的丝质头巾,精干亦不失温婉。且她肤白似雪,五官清丽,眉间一点殷红小痣,更是添了风味娇媚。和她同来的,另有个年纪稍长些的妇人,长得也算周正,但两相对比,就让人只能瞧见那仙颜的巾帼妇人了。
砧板上的碎肉已经剁得差未几了,郑绣拿了菜刀有一下没一下的剁着,倒是又忍不住竖着耳朵听堂屋里的动静。也不能怪她八卦,实在是这个期间的文娱活动太少,她常日都是在待在家里,或到镇上采买,很少有这么近间隔打仗八卦的机会。
“大女人站的远些,别让汁水脏了衣服。”
白猎户家的便摆手道:“不劳大女人了,我们出来放个东西便回。”
郑绣应了声,擦了擦手就跟他出去看。
郑绣低头一看本身身上的蓝布围裙,再看薛直身上的短打,便解了围裙道:“猎户穿上吧,这肉汁沾上身腥的很,也不好洗濯。”
郑绣便引着她们进了堂屋。
“姐姐,来了个婶婶。”在院子里和薛劭玩的郑誉小跑着进堂屋通报。
白猎户家的方才瞥见薛直在灶上帮手,又系着围裙出来的模样,内心不由纳罕莫非郑举人家也相中了他,想找他当上门半子?郑举人家的大女人模样生得好,十里八乡都驰名的,当然更驰名的是她‘克夫’的名头,不然以她家的身份,也不会到十五六岁还没订婚。因而当下她也顾不上会不会惹人非议了,把白孀妇支到灶上去帮手,本身则和薛直扳话起来。
薛直在郑家待到天快黑的时候,终究修补好了一半的篱笆,只是说甚么都不肯再留下用夕食了,带着薛劭回了家。
郑绣那里会让第一次见面的客人来帮本身干活,只道:“灶上都差未几了,配料都筹办好了。一会儿下锅炒了就行。”
白猎户家的没体例,只得喊了白孀妇回家。
堂屋里,白猎户家的目睹从薛直嘴里套不出甚么话,便开端夸自家小姑子,“这腊鱼腊肉都是阿芷亲身做的,家里长幼都很喜好吃。她人又极勤奋的,非论是未出嫁时,还是在婆家,都把家里摒挡得井井有条。若不是早早地丧了夫,早不晓得过上如何的好日子了。”
郑绣想再让薛劭把菜和饭带归去,薛直也不让他收了,他也晓得本身嘴笨,不如郑家人会说话,多数推让不了的,干脆便也未几说甚么了,告别过后便敏捷走了。郑绣连菜都没来得及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