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琼儿又问道:“王老相公那边呢,他也同意如此安排?”
徐武江率二十多名武卒去守青溪寨,多为出身徐氏或投附徐氏的异姓庄客,他们在巡检司唯徐武江马首是瞻,但徐武江真要带着这些人落草为寇,柳琼儿都思疑武卒更能够是一哄而散,又或者一起揪住徐武江押运回巡检司冶罪。
“如何,徐武江他们要落草为寇?”徐武良惊站起来,问道。
“你们要回玉皇岭?归去做甚么?”柳琼儿问道。
“宗族每遇匪事,便要族人捐粮,加上秋训,常日里纳粮纳赋,也是族人承担更多,碰到盗匪袭寨,也是族人上阵拼杀,宗族械斗,每有死伤,无不是族人——官府要过来拘人,徐武富作为族首,如果不管不问,就任官府将无辜之人拘走,他凭甚么服众?”
陈桐作为经略司派驻唐州的监粮官,高低逢源,下与处所宗族,上与枢密使蔡铤都能搭上线,不是难以设想的事。
自古以来,哪个不是走投无路,才去刀口舔血的?
“你愿随我们回玉皇岭?”徐怀问柳琼儿。
“我看这事能成,徐武富真敢无耻到将徐武江他们的家小交出去,我白刀子捅他腚眼里去!”徐武良狠狠的说道,“不说其他,我们立即就去玉皇岭!”
别人眼里的“他”才是最好的假装,何况他在吏目前唱过双簧,将重视点转移到唐天德身上去。
“这个陈桐,我在悦红楼听人提及过,乃是京西南路经略安抚司派到唐州的监粮官,传闻是泌阳城悦红楼的常客,”
“我们商奉迎,在入夜以后十七叔如果都还没有派人找借口回军寨,便申明他们已经脱身藏入深山了,”徐怀说道,“到当时候我再与十七婶潜出军寨,我们汇合后连夜赶回玉皇岭去,也不虞邓珪派快马追捕!”
徐武良不听柳琼儿阐发还好,听柳琼儿说过这些,就头大如麻了,完整不晓得要如何是好。
“即便能欺瞒一时,还能期瞒一世?”柳琼儿深表思疑。
“……”柳琼儿震惊问道,“你们二人,凭甚么跟徐武富斗?”
徐武良落过草,从过军,当然晓得军令如山,徐武江落空宗族的支撑,便落空方命不从的最大依仗。
“不是欺瞒,而是必然要行!”徐怀说道,“我这么说,柳女人还情愿与我们去玉皇岭?”
案,到时候徐武江如何安抚那些武卒?
就算邓珪与刺客没有暗通曲款,徐武江与二十多武卒被虎头寨贼兵掳走或杀死,连具尸身都没有人见到,邓珪以及州县会信赖?
“在邓珪他们的棋盘里,如何都是死,想活只要跳出去。”徐怀说道。
即便唐天德去邓珪房里窃银这事,听上去也不大能够,但如何都比徐武江安排去他这个“憨货”去邓珪房里偷窥密信,更令人佩服!
想要死不见尸玩消逝,真觉得官府是安排?
“我不归去,邓珪才会起狐疑,那十七婶就难以脱身了;我等会儿径直归去,邓珪哪只眼睛会瞧得起我这个‘憨货’?”徐怀笑道。
“我父亲当年隐姓埋名落草,村夫也只是在我父亲跟武良叔他们从靖胜军返来后才有所猜忌,并没有扳连到家人,更没有扳连到宗族,”徐怀说道,“再一个,这也是我们要去玉皇岭的原因,十七叔会压服大师信赖他们在玉皇岭的妻儿家小,会获得武良叔以及其他诸多人的暗中照顾,勿需多虑。”
口,那里是轻易的事情?”柳琼儿轻叹道。
柳琼儿周旋这些人之间,对朝堂及州县的人物、秩事乃至各种宦海潜法则,可要比徐怀设想的熟谙很多。
穷凶极恶之徒冷血无情便也罢了,但徐武江部下武卒,多为凡人,他们又熟知衙门之事,有几人敢坐看家小被带到衙门里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