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筷子,看看燕喃,又看向元峥,低声道:“现在开封府中,变了!人称文有三仙,武有三神。文,这个不消说,和之前一样,崔相、梁相,另有你翁翁。武可不得了,现在除了刘枢密使和唐侯,多了个忠亲王。毕竟是官家亲弟弟,现在都城防卫和开封东南西三路的兵力,都在忠亲王手头握着,本年武举也是由忠亲王主理。传闻刘枢密使怄得吐血,在官家面前失了宠,他又没那话儿,只好每天吵架府里人泻火呢!”
“忠亲王季子?”元峥回想着,仿佛有点儿印象,一个不过八九岁的孩子吧?
元峥听他提到后日的留仙园蹴鞠会,忽想起一事,“传闻梁少宰家的令媛找返来了?”
可从厥后林府呈现的那带走春妮的寺人等人来看,对方还看中了林家的燕子令。
想当初他和崔十一交好,有一半启事也是因为这位崔五娘子。
崔十一瞪圆了眼,尽是膜拜之情,“四哥!你这是顿悟了啊!怪不得我看你性子快跟你三哥差未几了!”
“刘枢密使?”崔十一夹起一块儿糟鸭舌放进嘴里,“当然跟着遭殃了。”
元峥持续道:“就仿佛死过一次似的,俄然就悟了,之前的事儿,想想有很多荒唐之处,今后吧,改收的性子还得收收,我们兄弟现在也大了,该好好做点闲事。”
“噗!”崔十一刚送入口的素清雪全喷到面前的烤羊蹄上。
他拉开衣衿给崔十一看看锁骨下方似条蜈蚣的疤,“要不是阿南救我一命,我恐怕早已死在北地,从鬼门关走过一遭,其他事儿都看得淡了。”
他凑在元峥跟前晃着脑袋,“这但是,杀子之仇啊!那会儿忠亲王还没失势呢,现在有了保龙之功,刘枢密使能不慌吗?”
“……忠亲王府连办了三天花会,把开封府的红姑都请畴昔了,萧衡那孙子对劲得尾巴都快翘上天……”崔十一仍在滚滚不断说着开封新奇事儿。
他端起酒盏轻抿一口,含笑着道:“这趟,我也算是出世入死返来了。”
元峥尽力回想了一下,脑中还真没这块儿影象,他摇点头。
崔十一唬一跳,他们常日里小打小闹最多破个皮扭个筋,哪见过这类阵仗,心疼地恨不得给元峥摸摸,直咂嘴,“哎哟!幸亏我四哥福大命大。”
崔十一见燕喃也停下筷子,聚精会神地盯着他,更加来了兴趣,“你不晓得?也对,那会儿你已经离家出走了。北蛮开端要以官家做人质,太子不敢承诺也没说不承诺,厥后是忠亲王主动说,用他的季子冒充官家季子,送到北蛮去做人质,好换回官家。。”
崔十一低声道:“也是,那会儿你跟萧衡那孙子斗得你死我活的,一听和他有关的动静就炸毛。他哥就是被刘枢密使调去靖南,死在了那边。”
元峥将近笑不出来了,就连崔十一这傻小子都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也好,若能借崔十一之口把本身变了性子的事儿传出去,世人适应起这个新的元四爷来,或许会快一些。
燕喃立时竖起耳朵。
之前,他一向以为对方的目标不但仅是要他的命,更是要林家军的命。
他朝元峥举起酒杯,“好!四哥带我们干大事儿!今后你干甚么事儿,我就跟你干甚么事儿!只要有四哥带头,咱兄弟打遍开封无敌手!”
今后前元四爷的说法来看,刘渭必定是与出售渊哥哥的事儿脱不开干系的,只是不知他是不是主使。
这些事儿元峥还真不晓得,一面听,一面细细沉吟。
“可不?”崔十一伸筷夹了片炭烤羔羊肉,蘸料汁儿囫囵到嘴里,“真送去了!官家打动得哭了三天。不过厥后北蛮不知如何的,也没要他做人质,把萧小少爷和官家一起放了返来,就比你返来早四五天。官家奖饰那小孩忠君报国、智勇沉稳,返来就封了他一个武安侯,看看人家,不到十岁,已经封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