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婚事搞得一波三折,不过买房倒是异乎平常的顺利,签好契据后,卫戗又拿出一些财帛,让裴让和祖剔等人请一些靠谱工匠将老旧的房屋补葺一下,等她爹走后,屋子修好,就带芽珈和姨婆搬出去。
虞姜不满瑞珠的失态:“天塌了?”
措置完这些事情后,再回到卫府,天都快亮了,又惊又吓,又颠又跑,整整熬了两个日夜,卫戗再也撑不住,连洗漱都顾不上,挨到床板,倒头就睡。
阳平将卫戗拉起来,独自往上位走来:“也没甚么大不了的要紧事,就是我那侄子,他见你神情不对,有些担忧,可又抽不开身,就奉求我替他走一趟。”意味深远的笑笑:“他啊,就是担忧本身的小媳妇在你们这受甚么委曲!”
虞姜便哀伤的慨叹:“你姐姐遭受了非常不幸的事情,每天都是以泪洗面的,那天终究和缓一些,便强打起精力来,顾念你们是亲姐妹,担忧你从那么远的处所过来,有甚么不适应的,以是想劈面体贴一二,但你却没有理睬她,她觉得被你嫌恶,又遐想起本身的悲惨境遇,一时想不开……”抽泣两声:“戗歌,你爹心心念念望着你们姐弟几个能好好相处,没想到你躲出去,当然,你自小就没跟姐姐和弟弟相处过,陌生是在所不免,这也是急不得的事情,可你不该跑出去,连早晨都不返来,等过几天,我们便要给你和琅琊王氏十一郎议亲,他们那是甚么家世,一旦议亲的事情鼓吹开来,不晓得有多少双眼睛得盯着我们卫家,更是要盯着你的,万一你在这个节骨眼上惹出甚么不好的传闻,把这天大的丧事给弄没了,那你这辈子可就真完了,你爹也是为你担忧,才会这么活力。”
但接茬的倒是阳平:“本宫在此!”话音未落,人已进门,看到席地而坐的卫戗,忙拎起裙摆快走几步上前哈腰来扶她:“气候都要转凉了,你这孩子怎的还坐在地上,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这深山里的宅子比卫府还要豪阔,三个大院,内套十个小院,统共一百六十间房屋,因人丁薄弱,有几个院落都荒废了,房东主动给他们打扣头,田产也是他们家的,山里山外都有,加起来近百顷,一并出售。
虞姜抢在卫戗之前开口:“殿下如此仓促,但是有甚么要紧事?”
卫戗挑眉:“嗯?”
熬到亥时,她爹俄然被人找走,西院才消停下来,直到刚才,她爹回府来,连气都没歇,开口就说要找她。
目睹就是和王家商定议亲的日子,方婶跑卫戗这里更勤了。
“诶——”车厢内传出一声悠长的感喟:“你这孩子,毕竟只是把这当作一场博弈对待,不想输给她,更不想输给他,但须知即使你在手谈上从无败绩,但民气却不是棋局,只要算无遗策便能等闲取胜,即使当真被你赢了,又能获得甚么好处呢?”
瑞珠停下来,喘着粗气说:“主母,长公主殿下来了。”
迷含混糊的卫戗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像个牵线木偶,姨婆如何玩弄她就如何动,闭着眼睛来到正堂。
如此一来,记实在案的嫁妆虞姜便不能再“借用”了。
阳平走后,卫毅也落空“好好教诲”卫戗的动机,放她归去歇息了。
虞姜含混的应对,说桓辛本来的礼单在卫家换宅子时丢失。
王瑄重新扎缚锦带,撩开车帘钻出来:“可我就是不想叫他如愿!”
虞姜惊道:“长公主殿下在哪儿?”
畴前,她与嫡亲至爱的每一次生离,都要事前做好死别的憬悟……以是,每一次回身,都是干脆而断交的——如若拖泥带水,只怕会消磨掉踏上征途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