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坨被劫闹出的动静这么大,足以猜到现场不会有多洁净。但赵贞固执地非要乔装结婚卫的模样,跟着进大理寺一探究竟,想要扶一把这个小天子的赵笃清,不由也让了一步。
“可丘九郎如何说也是丘家的子孙,外祖父如何会……”
“此地比起燕都如何?”
出城时,他转头看了眼身后,晨光初亮,身后这座必须守住的城池又一日迎来了人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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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坊买卖忙,我同阿姐至今还未逛遍整座燕都。不过用读书人的话说,燕都那是珠光宝气之地,而这里,我瞧着非常亲热,如果能一辈子留在这里,必然很幸运。”
谁也不会因为一两日的不得见,而闷闷不乐。心底的事,也几近是你不藏着我,我不瞒着你。
“他之前还好好的,畏畏缩缩的擦了身子换了衣服,哥几个还调侃他来着。成果来了个脸生的狱丞相,我们还觉得是新来的,没留意。那人给送了点心,他就吃了这么一口,俄然就吐了一口血,咚的就倒了,可不是被毒死的。”
楚衡眉毛抬了抬,要再说点甚么,可看着陆庭的脸,舌尖的话转了个弯,到底还是点了头:“嗯。”
赵笃清昂首。
谁也不是蠢的,甘心一辈子臣服。想要趁乱朋分大延国土的小国并很多,哪怕是从属小国,或是有着友爱来往的,也各故意机,只等着边关呈现任何缝隙。
“是谁?”
“陛下别忘了那张药方。”
大理寺牢房内的朝晨,阴冷而潮湿,那些透太高高的窗栏照进牢房内的天光,微小的几近看不清脚下的路。但是牢房内,隐埋没着的血腥气,却跟着脚步,越走越近,越近越重。
赵贞垂垂沉下心来,想起被劫走的江坨,忍不住问赵笃清该如何是好。
从赵笃清手中传出的信,言明朝廷内三分而立的局势,坦言赵贞即位后,如坐针毡的窘境,并称元王明面上虽是被人架空的摄政王,实则已垂垂收拢朝中部分老臣。
从大理寺出来,赵贞仍旧在颤栗。
搀了药材的点心,带着淡淡的药香,不但能强身健体,用膳前吃上两块,还能开胃。
天光大亮,从楚衡手里讨要来的机甲鸟,带着赵笃清亲笔所书的密信,穿云过雨,飞向崇山以外的西北边关。
他们命大,躲过了江坨被劫,却没躲过丘九郎的死。
皇宫里的天子换了人,对于边关百姓来讲,并不是甚么特别首要的事情。
庆王将信放到烛台,火苗一下子烧着了函件,很快只余下灰烬:“本王给你一些人马,也许归去的时候能搭把手。”
楚衡点点头,又摇了点头:“世子不在城中,你就是庆王殿下的左膀右臂,不能分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