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衡说着又走了几步,见邵阿牛家的地步边上站着个别格高大的男人,不由多看了两眼。
“传闻,扬州城里有位姓楚的富商,竟然带着其他商家一道,趁着天灾,哄抬物价,逼得百姓们连粮食也吃不起……”
五味被塞了一口冷淘,凉得嘴巴合不拢,差点没跳起来:“是……哈……是跟着陆郎君……嚯……校尉说的……”
楚衡收敛面上笑意,双手一掬,深深一摆:“正因如此,故而楚某恳请世子,先用我别云山庄的存粮低价出售,逼一逼他们。到当时,哪怕不满,也只是对于楚某的不满,与朝廷不关。”
楚衡俄然感觉屁股疼。
楚衡当然清楚这点。光是他别云山庄的粮仓,也只能够赡养现在这些人几个月的时候,更何况受此次地动影响的那些百姓。
他忍不住往赵笃清脸上去看,果然模糊可见眉心的“川”字。这一打量,又叫楚衡重视到了站在赵笃清身边的一个亲卫打扮的少年。
“扬州这一次地动,因为司天监先前并无任何预警,惹得天子大怒。特地开了常平仓,按大口三斗,小口一斗五升的量,拨给此次受灾的无地穷户及鳏寡孤独一个月的布施口粮。”
“楚三……楚郎君,你还未答复,如果那些米商不肯卖粮,又该如何压下粮价。”
劳作的人们见了他,纷繁停动手里的活,施礼问安。
“只要朝廷肯出价,收买走我这的粮食,再以低价卖出,搅乱市场,除非他们不卖,情愿持续藏着等今后,不怕扬州的粮价不跟着跌下来。”
楚衡站着,听陆庭喊了声“大郎”,忍不住把面前这个穿戴绛纱袍的汉仔细心打量了一眼。
见五味还要跟,他把凤眼一瞪:“再不吃就化了!听话,转头给你糖吃!”
五味盘腿坐在边上的蒲团上,视野时不时扫向冷淘,抹把汗又持续道:“传闻那位赵世子人还在扬州,现在正被扬州的粮价搅得昏头转向。还是陆郎君主动提出分一队人马来允城四周看看灾情,这才半路撞上了我们偷偷送出去报信的人。”
到底是坐不住了,楚衡站起家,从陆庭身边颠末,伸手就要去拉开书房的门。身后伸出一双手臂,按住门,将他完完整全罩在身前。
“三郎有主张?”
邵阿牛和袁志带着人,在帮被烧了屋子的人家,搭临时住的棚子。
“这些事,你打那里听来的?”
五味说着就要去喊白术,楚衡伸手一把拎住小孩的后领,轻松往身后一丢:“待里头吃冷淘,我就去前头转转。”
赵笃清把手一挥:“还不是为了你口中的楚三郎来的。扬州那帮奸商,快把我气死了,真想手起刀落把人一个个都砍了!”
校尉的话还没说话,却见陆庭皱着眉头看过来,目光锋利,吓得当即就闭了嘴。
陆庭俄然开口,突破了仅剩二人后书房的沉寂。
“家里的丧失大伙儿本身都记录下,转头看看都缺了甚么,能补的我帮着大师补返来。”
“我一向没能问你,那晚,你说各取所需,指的是甚么?”
“三郎,你的脸又红了,是不是身材不舒畅?”
“去前头看看环境。”
五味捧着碗,瞧着碗里只吃了没几口的冷淘,吞了吞口水,见楚衡赤着脚就下了胡床往外头走,忙从地上爬起来:“三郎要出去?”
楚衡面上倒是一副忠肝义胆,又与人盘点粮食,又命管事把算盘拨得“啪啪”作响,完了以极低的代价,将别云山庄统统的存粮都卖了出去,只留下充足全庄百余人吃上一个多月的口粮。
从燕都到别云山庄的路程不竭,看得出来陆庭这一段路上快马加鞭,他身上穿的仍然是前一天那身衣裳,蒙了一层灰。脸上看起来也有些怠倦,但与人说话时,一双眼睛还是炯炯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