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佐仁被一支羊毫砸到脸才回过神来,只见生员们全都对他瞋目而视,好几个胆量大的向他扔笔纸团,在被一方砚台砸中之前,周佐仁仓促地取出课室。
“如此败笔底子不值得我点评,帮你毁诗也是让你有个经验。”
梅雪嫣淡淡问道:“周夫子点评完了?”
“早就对他的德行不满了,真是大快民气!”
“哼,这类人只会误人后辈!大师一起向冯院君甘心,辞了这个老头!”
“此等毁人不倦的人渣底子不配当我们的教员!”有童生喊道,“滚出县书院!”
“那我代人谢过周夫子,不过我只能带这张废纸与人交差了。”梅雪嫣叹了一口气道,“没有护好诗稿,我只能去处冯院君请罪。”
沈子文侧目瞧了一眼梅雪嫣,她倒是坐得住,也没有恼羞成怒。
“这诗太烂,我看也没有存世的需求,如何改也改不好的,还不如就此毁了,免得被外人看到丢人现眼。”
周佐仁捏着髯毛说道:“辞藻平平,意境普通,对仗不工致……说实话,这类诗句出自童生之口情有可原,可梅案首不是才调出众吗?这两句可没任何出彩之处,大师也能够谈谈你们的观点。”
“好!”
沈子文有些称心,在他眼里,梅雪嫣所作的诗词都很平常,乃至还不如他所写的,凭甚么梅雪嫣能上《诗报》,而他却无人歌颂?
冯秋墨的情愿是表达他被贬斥多年,但愿有朝一日回京,周佐仁将诗当作是梅雪嫣写的,以是如此诟病。
“本夫子所教的门生当中,竟然能出一个上《诗报》的才女,老夫甚感欣喜,梅雪嫣,老夫治学松散,以是待你寄予厚望才严苛要求,你该体味老夫的良苦用心吧?一日为师毕生为师的事理该懂吧?”
周佐仁提起狼毫硬笔,沾足了墨汁,一行一行地涂了个完整,最后在稿纸上打了个叉,脸孔全非才对劲。
周佐仁耻笑道:“这两句跟学童作的无异,毫无诗意。明月何时照我还,梅案首,你籍贯临安,却不知你要归去那里?真是不知所云,无病嗟叹。”
“不问自取是为盗,如果是你的东西,想来也不会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了。”
“老夫美意指导你,甚么盗不盗的?”周佐仁有些羞怒说道,“莫非你感觉我没有资格点评这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