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真凑畴昔一看,瓷盆里一层黏糊糊的红色液体,味道可难闻。再看看慧海手中端着的药罐子,深吸一口气,拿金针往指尖上一刺。
慧海去了住着朱紫的禅房。
薛凛歪着脑袋看了看纪真惨白的神采,想起那句“断子绝孙”,判定罢休。
薛凛冷眼看着太子小腹的皮肤上渐渐鼓起一个小指肚大的鼓包,鼓包跟着金针一针针扎下敏捷挪动起来,且速率越来越快。
等人一走,桂花从速围着自家少爷转起了圈圈,转了好几圈,肯定少爷还是阿谁少爷连根头发都没少才放下心来。
纪三的腰,可真细,真软……
床上那人挑眉:“大师的门徒?”
慧海说:“小徒才刚熬过存亡大劫,身子衰弱,这一次过后,起码要躺上个把月。若不是我刚好回京,若不是小徒刚好来了大觉寺误入朱紫疗养之地,若不是小徒身子方才将养至能站立半晌独立行针,佛渡有缘人,也是殿下的缘法。”
纪真用力点头。做得好,胡石头就能保住了。不然如果有甚么连累,纪侯府或许会花力量保他,胡石头倒是不会管的。这年初,在朱紫的眼里,主子的命就不是命。
纪暄使小沙弥送了东西过来,还带了几句老太君和侯夫人的话,不过就是好好陪慧海大师参禅再为纪敏求医罢了。
血一滴滴滴入瓷盆,黑乎乎的药汁也一点点倒了出来。
桂花瞅着胡石头绷带上排泄的血迹红着眼睛点了点头,难受极了。
床上那人诘问:“怎个有福之法?”
慧海大师这里明显是有侯府获咎不起的高朋,就算请医也得等这边完事以后,并且还得看大师表情。他那半个师父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当年就没少揍他,当时他还瘫在床上呢!
纪真:“……”卧槽!
慧海瞄了一眼空了小半的书架,又默念一遍清心经,说:“明日中午,给我打动手。”
等慧海诊过脉,床上那人开口了:“如何?”
转天,中午。
床上那人神采莫名。
他和胡石头死了也不冤。
薛凛沉默着出门。关了房门,双手背在身后在衣服上蹭了蹭,又握在一起搓了搓。
最后,慧海倒出一杯药液,又把剩下的整盆药液倒入瓷瓶封口,说:“一天一杯,连喝半月,可解余毒。”
冲撞太子。
慧海:“……”
接下来慧海用说的,纪真用扎的,没多久就把太子殿下扎成了刺猬。
慧海默静坐在蒲团上念清心经。
薛凛看纪真是真的腿软,就几步走上前,双手往人腰上一掐。
慧海心塞不已。一柜子书,半天就被人看了一遍,看一遍不说,还倒背如流,还顿时就能用。的确不能忍,完了必然要揍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