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真冷静扭头避开老丈人两个深深的酒窝。
但是再难堪,纪侯爷也没想过从兵部侍郎的位子上退下来完整给儿子让路,纵使晓得今后在朝堂上见面会难堪。因为除了这一个无能的儿子,他膝下另有三个儿子,世子纪晖还不能独当一面,纪暄才刚落第,季子纪晨还那么小。而除了纪暄,阿谁最无能的儿子纪真,摆了然是不想理睬别的两个兄弟的,即便此中一个是他一母同胞的哥哥,嫡远亲的。
年,就在薛灿的黑肚皮讲授中到来了。
纪宁狠狠地砸了一下墙,再次悔怨起来。如果当初他对阿谁被发配到故乡庄子上自生自灭的庶子略微上些心,如果夫人能顾及着他的血脉略微软动手,又何至于落得现在没法清算的局面呢!母子反目,兄弟陌路,老子在儿子面前摆不出父亲的谱。
不,还是照拂了。本年秋闱纪暄和纪曜齐齐上榜,两人的行文中都带着纪真的影子。
纪暄没发明父亲在看他,也不晓得已经站了多久,只感觉身上已经冷得受不住了,这才冲着母亲的院子作了一个揖,转成分开。
纪真挑着两只死鱼眼,一只看自家媳妇,一只看老丈人。
这不逼人犯上么……
拉足满朝文武的仇恨,纪真晓得内里不定多少人憋着火只等着朝他发,就判定不再出门了,每天只窝在屋子里数银子调度小舅子。
爹你凑太近了……
本年薛家男丁全数聚齐,老丈人和八叔又都是豪放不羁的,酒菜上就格外热烈起来了。
老晋阳侯摸着儿媳妇的脑袋哈哈笑:“都怪我们家真真脑袋长太好了,又聪明又标致又敬爱!”
而纪真,未及弱冠,仅凭着一个六元名头就做到了正一品大学士,比镇守西北三十多年的老晋阳侯还高一级。
而五郎薛昭屋里,不算两个嫡子,庶子就有七八个。
但是,天子号召都不打一个就直接发了明旨,时候掐得又好,下完圣旨就封笔,百官一个都不见,摆了然率性耍赖皮。
烦闷着走出正泽院,走到转角处,纪宁回了一下头,一眼就看到正站在一棵树后远远地看着正泽院院门发楞却不敢上前的纪暄,顿时就更烦闷了。纪暄过了年就二十了,婚事还没有下落,夫人又关了院门不肯见人,更别说替他筹措人家了。
薛灿被他二嫂灌了一肚子诡计狡计。
老晋阳侯沉默一下,干笑:“……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