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腾仍然端坐着,身子动都没动,只是冷冷道,“本王身有残疾,恕不能下去给太子施礼了。”
他摇摇手,无声地动了动嘴唇,云暮雪听明白了,他说“稍安勿躁”!
萧然明显等不及了,大手一挥,喝命部下,“来,请那位大夫出来,孤要好好地赏他!”
云暮雪能够预感到,如果将来,这两兄弟真的要兵器相见,指不定很多狠恶呢。
太子的车驾不过一瞬就来到了萧腾的车前,云暮雪坐在车里想要挑开帘子看看,被萧腾竖起指头给止住了。
这个姿式,出自一国太子之手,任是平头百姓也好,还是百官公卿也罢,都不能也不敢回绝。
萧然已经把姿势如此放低,云暮雪如果再不下车,那就是鄙视太子,鄙视法度了。
只是看这大夫的长相,和前次萧腾从宫里救走的不大一样啊?莫非这些日子这该死的九残废又换了一个高超的大夫了?
既然萧腾已经露了脸,萧然天然不好再强上人家马车了,他把抬起的脚收了归去,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萧腾,“九弟真是个爱民的好王爷,竟然在这个死神之地守了三天三夜,孤真是佩服之极!”
唇角勾了勾,他暴露一抹勾魂摄魄的笑来,“本王的车驾寒酸不堪,怎能让太子殿下前来就本王?不知太子今儿有何要事,非要到本王车驾里说?”
正在忐忑不安间,一双大手悄悄地覆上她的手背上,抬眸看时,萧腾递给她一个安稳的眼神,云暮雪不知为何,内心一下就安了。
他阴恻恻地笑着,不疼不痒地说着场面话,听得云暮雪内心直发笑:本来就是相攻相杀的两兄弟,偏要搞得这么假惺惺的,连她听了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祝大师亲年欢愉,万事快意!新的一年一帆风顺。
这兄弟两个你来我往,句句都是针尖对麦芒,字字都有兵戈之声。
萧腾稳坐不动,冷声答道,“找本王何事?”
萧腾端坐在车内没动,云暮雪屏着气,也没敢动。
他也不筹算给萧然绕弯子,刷地一把扯开窗帘,暴露坐在他劈面的云暮雪来。
萧然站在马车下,隐在袖子下的双手紧紧地攥着,脸上固然含着笑,可眸底倒是一片冷冽恶毒。四周的铁甲卫士仗剑佩刀,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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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然旧事重提,不过就是说他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驳斥了他方才的话。
和萧腾那番唇枪舌剑,不过是想套话的。现在兄弟两个话赶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萧然怕是憋不住了,直接提出来。
他阴柔地笑起来,走向车窗,“想来这位大夫忙了三日,都累成了这副模样。走,孤来接你去宫里,好好地歇一歇,另有莫大的封赐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