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杀入万春宫以后,偌大的宫城里立即就如烧开了的一锅水一样沸腾起来。到处都是驰驱逃命的宫女和寺人,另有退下来的禁军兵士仍然在固执的抗争。只是步队已经被杀散,三五十人构造起来的抵当底子就挡不住叛军如林的刀枪。
王咆看着面前那大夏的天子一字一句问道:“事到现在,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可悔怨?”
窦从善身首异处,他的两条胳膊两条腿都被人卸了下来。最后才被人一刀将头颅剁掉,那颗大好头颅顺着台阶滚了下来,正巧滚落在拾阶而上的王咆脚下,看着脚边这颗死不瞑目标人头,王咆内心没出处的生出一股怒意,他抬脚将那人头踢飞了出去,忍不住啐了一口:“窦建德的愚忠部下,合该如此了局!”
窦建德吓得向后退了一步,惊惧问道:“如何,莫非你也想反朕?”
王咆嘲笑着说道:“临死之际另有这么多人情愿为你而死,你当高傲……可你更应当深思,若不是你偏听偏信赖人唯亲又嫉贤妒能,如何会落得如此了局?殷秋,石赞,凌敬,齐善行,邢景天,苏定方……这些人都被你明里暗里的逼死,乃至于到了现在你部下竟是连个能领兵的人都没有!”
“窦建德!”
叛军的兵士如漫过台阶的大水一样,敏捷的往高台上冲了上去。此时高台上剩下的禁军兵士已经不敷五百人,窦从善的肩膀上胸口上插着三支羽箭。血顺着他的衣甲溪流一样往下淌,可他此时的眼睛却格外的敞亮。
“好!”
当城门告破的时候,禁军兵士护着窦建德从城墙上撤了下来退往崇武大殿。
第一个挥动手臂号令着冲上去的不是王咆,也不是王伏宝部下的将领,而是洺州城守备大将军夏侯不让,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没有需求再装下去了。与其假装若无其事,还不如趁着这个机遇在新主子面前立些功绩。
邢开山气喘吁吁的说道。
杀贼!
……
侍卫首级邢开山劝道:“陛下和娘娘如何能如此绝望?都城固然陷了,可大夏还稀有不清忠于陛下的臣民,只要陛下杀出洺州,振臂一呼,立即就会有无数人马来投。王伏宝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若不是城中有裴矩和陈政他们那些奸佞之臣做内应,王伏宝连都城都进不来!”
“对!”
叛军如大水一样,羽箭再麋集也挡不住他们向前的法度。当血已经在空中上构成一片血泊的时候,踏着血水的叛军兵士终究将窦从善的兵士逼退。厮杀变得更加惨烈,城门内里到处都是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