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先生真是聪明的很，与我所想，分毫偏差。”
“这是甚么事理，你竟然不但愿人家被选上？只传闻过，托门子去求官的，倒是没见过托门子不想仕进的。”苏岚挑了挑眉道，“如何说这事？”
“您喜好的柳叔荃被外放出去做个郡守，虽是农桑富庶之地，可到底起步在外头。”晋容将那玉勺放在一边，一边给苏岚倒酒一边笑着道，“相反，倒是沈灵均得了燕景云的青睐，倒是留在他身边，做了个东宫冼马。这天下间现在就是这般的奇特，有真才实学的，反而不得重用。而这于国于家不过尔尔之人，倒是得人赏识。”
“景行，你可晓得，你这已经是在弹劾一个已经致仕的三品大员？”纳兰瑞听着沈毅这一段话，重新到尾，脸上笑容都未曾变过分毫，说这句话时，语气也轻飘飘的像是打趣普通，“这事若不是真的，你倒是该被弹劾了。”
“既然您开口了，我便多在这歇息几日。”晋容微微一笑，拨弄着博山炉，嗅着那方才烧起来的香块的味道，“这味道非常洁净，倒像是茶香。”
“顾淮脑筋清楚，又有胆色，是个好苗子。我不说重用与否，倒是想看看他能做到甚么境地。”
“这一次青岩书院举官的事，到此时也算是告一段落了。”高州六月的早晨，万丰风凉而叫人感觉通体镇静，恰是这城池一年的佳绝之处，枕上的院落里，点着昏黄的灯笼，上头镶着的牡丹斑纹，投在地上，都雅的很，“先生此次来了，先不急着往扎鲁赫去，且在这高州多停上几日，为我细细地理一下这票号的买卖。”
“朕给你三日的时候，去好好查查，把这件事坐实了。记着，在朝廷上拿出来的时候，要一击即中，才有效。”
“你说的倒也对。”苏岚点了点头，倒是不去计算，晋容话里头的意义，只问道，“陇西那边，高阳郡郡守，不出几日就会被拉上马来。我已经递上去话儿，叫顾淮接任。你可有得用的人，送去和他搭个伴，也成。”
“就像是你方才说的，他们出身不如我，若再没有胆色，那如何出头？”苏岚摇了点头，“出身这东西，怨不得人，上天必定罢了。但是，如果自个有力量有勇气，一定不能走的更好。我身边有邵徽，既是表率，又能吸引着更多的他如许的人，来集合到我身边，以是说道重用，那必然是邵徽。”
“您心头对他还怀有几分慈悲心，因此，有些不舒畅。不过，非论是站在莫梓苏还是苏岚的态度，现在这局面都是最好的。”晋容和她碰了举杯，才放下酒杯，缓缓道，“于国，燕国弱您才更轻易策划，于私，莫梓苏能够赚更多的钱，苏岚也能够借着燕国获得更大的权势。”
“是啊。我做了燕景云这便宜先生，得他至心实意的恭敬，却频频蒙骗与他，实在内心，倒是有几分可贵的惭愧的。此次举官，我虽是晓得他大抵不会选上柳叔荃，而这也正合我意，却还是在内心有那么一点但愿柳叔荃能得大用。不为柳叔荃这小我，倒是为了燕景云。可他最后还是同我料想的一样，更喜好沈灵均。我倒是说不清楚，我是心头失落一些，还是欣喜一些。”
“我记取你倒是帮助了好几个白鹿书院的士子，这一年，可见着有甚么好苗子？”苏岚点了点头，便问道。晋容在明面上的身份，倒也是非常光彩，在楚国出入达官朱紫府邸的大贩子，从不自个当店主，倒是战无不堪的大掌柜，放在当代，便是绝佳的职业经理人。他现在依着本身的身份和财势，也帮助了很多书院的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