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悄悄抹去泪水,缓缓地踮起脚尖,在他的耳边悄悄地吻着,“感谢你,我的夫君。”
她悄悄地取下头上的凤钗,男人笑着看她,将沉沉的凤冠取了下来,低声说:“我一贯晓得这做皇后不易,未曾想这般的难过。”
身边的大宫女紫鹃道:“娘娘?”
“嗯?”男人猛地一揽她的腰。
尘烟四起,高州城门里,一人抢先打马而出,一袭白衣,在这略显暗淡的色彩里,显得极其亮眼。她身后数十马队紧紧相随,一勒缰绳,便是周遭失容的幼年张扬。
“叫我甚么?”男人将唇抵在她的眉心,悄悄地舔着。
城楼之上,炊火当中,男人轻捧女子的脸颊,吻去那不断滴落的泪水。
女子微微一笑,回握男人的手,男人回身看她,眸光里只要她的身影,她微低着头,不肯看他。男人低笑着,引她上去,她和顺的像是这无声的星光,灿烂却又无言。大红的长裙托在地上,散开的裙裾如凤尾,撒在这长长的阶上。
她回望他,几分虚情,几分真意,实在也难以清楚,她不欲多想,如许的夜晚,是让人沉湎,她也情愿在这沉湎。
男人朗声一笑,将她拥在怀里,说:“若人家晓得,那端方高华似神女的皇后娘娘,竟是这般模样,那可风趣。”
“陛下这么说,妾身也就无言以对了。”她淡淡地笑着,向他的肩头一靠,“若说,臣妾冷若冰霜,那也是,做给别人看的,不如许,臣妾最后的庄严也留不住了。”
宫廷总管裴德顺抬开端的那一刻,只瞥见城楼上,皇后娘娘,踮起脚尖,在天子的唇上悄悄地一吻,他便当即像是做了贼似的低下了头。
夜色里的皇宫,灯火点点,映着夜晚的喧腾,重华殿还是红烛高燃,一殿的杯盘,是还未散去就已闭幕的热烈。
“光驾。”二人亦是欠身行礼,暮色之时的青色城墙,叫二人微微恍忽,竟不知今夕何夕。
淑妃的宫室还是亮着灯,手中绣着一半的荷包,龙纹似也暗淡,她将手中的荷包猛地一掷,
“阿娆。”他将唇抵在她如云的上,“我的阿娆。”
后宫的天井里,德妃站在天井里,看着天涯的残暴,叹了口气,缓缓地走进了宫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