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已睡着,慕容湛回身便要出门,一下子瞥见她甜睡的侧脸,步子就迈不开了。
不成,慕容湛,不成!
他站得这么近,等闲便能嗅到女子淡淡的暗香。鹅蛋小脸粉嫩柔滑,乌黑的长眉如墨色细细晕开,精美清秀,挺翘的鼻尖下,是樱桃小口,闪动着玫红的诱人光芒。
步千洐淡淡笑道:“了是了,只是我此后不是平南将军了,降为八品都尉,去守粮仓。”
破月心头突地一跳——她见过他更都雅的模样,可现在如何,越瞧越扎眼,越瞧越漂亮?思及本身换上女装,又有些惴惴等候。
慕容湛仿佛猛地惊醒,别过脸去,乌黑的耳根泛红:“好、好多了。”
一向走到地牢入口,慕容湛忽地心头一惊,心想,方才我为何不带她一起来见大哥?是我不肯意吗?还是……不想让大哥见到她如此模样?
步千洐看着她略有些严峻的小脸,只感觉面前人儿不但标致了很多,换上女装,更显得荏弱精美了几分。他生性豪放,见意中人如此纤丽,心中垂怜之意更是大盛,只想就此将她搂在怀里护着不罢休。
破月如何没感受出他粗粝温热的指腹?只感觉脖子上都要着火了,讷讷道:“他在内院,我们去找他吧!”
破月不由得横他一眼。
他在心中厉声说:不成!
方才醒来,他只感觉通体镇静、精力充沛。一起身,却见外间小床上,坐驰名锦衣美人。一袭百蝶穿花丹碧双纱复裙,衬得她腰肢金饰、轻巧小巧。乌黑的秀发用五色绢盘了个单螺髻,两缕发丝垂落脸侧,只衬得那侧脸莹白如玉。
那白叟深思半晌,轻笑。
这晚,破月便宿在外间。第二日一早,破月起床时,慕容湛却还没醒——他多日未曾阖眼,昨夜见到步千洐无缺无缺,又是表情荡漾、精疲力竭,此时睡得极沉。
她清楚已与大哥暗生情素,长嫂如母,他岂可胡思乱想!他暗自平复了半晌,转头淡然对破月道:“我去地牢瞧瞧大哥,你待在屋里,不要乱走。”说完不等破月答复,看也不看她,便大步出了屋门。
破月过了半瞬,才反应过来她说的诚王是慕容湛。
他踉跄着今后弹开数步,大汗淋漓。望着数步外的娇颜,只感觉天涯天涯。
获得她如此等闲,不过一句话一伸手一低头。
思及此处,他更是惭愧万分,随即回身往回走,决意将她带来见大哥,仿佛因为他已见着了她的女装,如果不让大哥瞥见,反而心中有愧。
半晌后,他蓦地复苏过来,身子突然后倾,拉开与她的间隔。
仍然是柔弱精美得令民气惊的容颜,可她的肤色竟比以往红润很多,在华服映托下,更是肌光如雪,盈盈动听。
破月一推开门,便见一众丫环端着各色物事,似在门口等了多时。她在外间用了早点、梳洗结束,却有丫环奉上几套富丽的女装。
“无妨!”慕容湛忽地大喝一声,竟不能转头看她艳色。他自小出入宫廷,见过天子身边很多美人,论面貌,很多人远胜颜破月,于他眼中,也不过红颜白骨,没有清楚。可本日恰好是这柔弱的小女子,令他感觉,有些把持不住。仿佛她若再上前一步,他便会将她拉入怀里,紧抱不放。
慕容湛回身,便见树后走出个矮小的白叟。那人一袭灰色锦衣,头戴玄色笼冠,发色全白,面白不必,双眸精烁,看起来已有五十余岁。慕容湛赶紧躬身施礼:“师父,她是徒儿的一个朋友。”
“我去找容湛了。”她起家,“你保重。”
保护远远在前面带路,两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俱是满心欢乐,一时竟将统统骚动抛诸脑后。破月思及一事,问道:“这事已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