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澜冷哼一声,这才对世人道:“传令下去,往青仑城派两万援兵。不过现在冰雪封路……”那墨客会心,接口道:“天公不作美,援兵到得晚了,天然怨不得别人。”
步千洐已杀起了兴,他身边竟似阎罗天国,踏入者死,一时都无人敢再上前。但是当他再次展眸远眺,却见视野茫茫,俱是青仑兵士,稀有千人之巨。手持弯刀长枪的前锋身后,满满的满是弓箭手蓄势待发,他竟已杀入青仑军要地。
世人齐声喝采,但当他们刚逃出西门数百步,便见远处灰尘漫天杀声喧哗——青仑人的马队已包抄过来。
步千洐怎能看得下去!一起西撤,一起肝火相救。待到了西门,已堆积了近千人。
目睹战车匀速向城门推动,大胥兵数箭齐发,戳在铁皮上咚咚咚作响,倒是徒劳。这时,战车也反击了,无数箭矢从铁皮的细孔中射出,力道之大、射程之远、速率之快,绝非人力能够完成。
这一眨眼的工夫,已有亲兵疾扑上来,抓起受伤的赵魄向后拖。步千洐背上还插着一支箭,箭深切骨,他不管不顾,提刀正要追上前,四周八方的箭雨已铺天盖地而来。步千洐心头杀意已似潮流满溢,竟连头也不回,后背佛门大开,挥刀劈向赵魄。然两名亲兵以身材保护,挡在赵魄身前!这一刀又斩断了两人,却未触及赵魄身材。
这是改进后的冲车,可大胥的冲车没有这么大,承载不了这么重的攻城木,且需求马匹拉动或人力鞭策,能力完整不能同日而语。
鸣鸿将亲兵拦腰斩断,竟有强韧余力,劈向赵魄腰间!刀锋割入血肉,赵魄只觉剧痛难当。
“报——”一个传令兵跪倒,“南门……已破!”
跟从步千洐批示的将士们尽皆变色,刘夺魁愤然道:“都是这些鬼玩意儿!”
“你说得是。”他将她冰冷的手一握,声音缓而沉。
青仑兵在长久的震惊后,立即调剂阵型,重新包抄上来。他们不再分神追击逃兵,只一心一意要将步千洐活捉,西门外的人越聚越多,几近有一小半主力都赶了过来,将狭小的官道堵得密密实实。
却在这时,步千洐俄然转头,在瞥见她的那刻,眸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被一种沉寂的断交代替。
但他们很快笑不出来了。
破月靠近城垛,低头望着城门下悄悄停靠的十辆战车。没错,步千洐不是败给赵魄的贤明批示,不是败给青仑兵的英勇刁悍,而是败给那些奥秘的兵器。
第三十九章
“夺马!”步千洐命令!兵士们或是跃上无主战马,或是斩杀马队夺马,随他往西奔驰。只是这一回合过后,又折损了百余人。
另一亲信道:“那赵魄也是个不顶事的。二殿下中了计,把帝京四周的兵力抽走七七八八;其他残兵,您也公开里为他打扫洁净。可他数千青仑奴直入京师,竟然都不能到手……”
四周的众将也反应过来,齐声道:“将军,夫人说得极是。”步千洐点头:“传令下去,大伙儿往西门退,撤出青仑城!月儿,紧跟着我!”西门是现在独一没有被攻破的城门,想必是西门门路崎岖、山林密布,那战车难以超越,以是才久攻不下。
步千洐转头看着她,只见她满眼瞻仰。
“嗤——”刀锋劈入血肉之躯,步千洐瞋目圆瞪,赵魄眸中闪过忧色——是战车上亲兵疾扑上来,用身材挡在赵魄身前!
“阿步!”破月马不断蹄,超越他数丈,忽地发觉他没跟上,吓得魂飞魄散。停马回身,便见他孤身立在顿时,背影紧绷,微微颤抖。她再往远处一看,明白过来,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想要大声叫他回转,嗓子里却像堵了东西,滞涩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