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转头轻飘飘一眼看看本身肩膀上的五指用力的手,再抬眸安抚了下身后正欲脱手的苏离,对安凉夏道:“我来的阿谁方向已经封了,出不去,只能另找前程。”
他复抬眸,“我想记起她……”
男人一怔,很久沉默。
悉悉索索便有一条水青色小蛇探出了蛇头。
火光下他身形更加清癯,衣袖间模糊暴露金丝缠变,将手腕上本就咯眼的凸起的骨节勾画得更添三分迷迭深深的寥寂。丝幔间微黄火光活动的星点幽幽,似有若无送出一抹淡淡龙涎香,又或者此中,还添了甚么别的气味。
密室中还是一轮又一轮的进犯,他方挡下第二波进犯,得趁着这个空挡好好想想出口。
今前面前人不是面前人,梦里人难寻梦里人。
“另有,你说要救轩辕瑾,你如何晓得他出事了?你晓得他是在哪出事的?现在又在那里?”
现在的北风如此的凉,一如当年烈火那般的伤。
他开口,声音凝冰化雪,“你是谁?”
他模糊感受不晓得甚么时候丢了的一颗心终究回到了左胸腔,却被狠狠得扯破了一道庞大非常的口儿,心底一向回旋不去的窒闷滞涩感受,在这一刻有凛冽的北风穿膛而过期仿佛获得解答,那般彻骨的厉烈疼痛,让他在笔尖嗅到一股沉重而稠密的血腥,一如三年前火光凄厉染红的天气下,他在丞相府密室中也能清楚闻到的焦灼和疼痛。
背情忘爱……
尖削下巴,凤目修眉,五官精美,神情冷酷。
......
他方才将这密室内的安插打量个遍,心中已有秘闻,便开端埋头推算卦象。
男人只是悄悄凝睇他,如凝睇碧落以外韶华里的一段流年,不知被谁偷换。
等人消逝在密道深处,被吐了一小滩血水的原地,忽有一截如云的袍角,似一片山颠极净极洁的玉雪,玉雪之上,微黄火光之下,闪烁着奇特的淡银光辉,伸展至黑血边沿,却没有感染半点腥气,乃至是灰尘。
你曾说此心稳定,情却痴缠,厥后风华不返,曲终人散。
百里荣晨挥剑挡去最后一道暗器,撑剑半跪在地上大口喘了口气。
“苦的毕竟是你,不如健忘。”
这是百里荣晨单凭一个袍角所能窥出的对来者的第一印象。
有一个女子,身着青衣,桃花树下舞一场断交的剑舞。
不过有一点倒是能够肯定,那就是刚才顾长歌所选的出口是精确的,这让百里荣晨心中稍有些欣喜。
百里荣晨远没有大要上那般安静,早在听到面前奥秘男人提到“噬情咒”的时候便心头一恸,狠狠被揪了一下,他感觉,那段消逝的影象很有能够便与这噬情咒有关。
她是你曾经的爱人,你曾深爱过她,只是现在健忘了。
他抬手,捂住心口的位置。
“那你呢?”百里荣晨摇了点头,“如果是你健忘了呢?”
那一截雪色衣袂如淡云,在青灰色石板上蜿蜒出更深的弧度,仿佛是衣服仆人微微俯了俯身,便闻声一个声音。
男人的声音可贵悲悯,又饱含落寞,却又带着人生风霜中凝练千年揉碎的密意,“她是你曾经的爱人。”
她是谁?
“一指青。”男人眉间陡峭了些,眸子里带了些记念的意味,“本觉得过了千年,早该绝断了的,不想本日返来一看,竟另有这么一条。”
清冷高华,澹泊深远。
“这位前辈。”他恭敬地微微躬身,“不知前辈所说的噬情咒是如何回事?”
第二百三十三章此心成殇
俄然感受眉间光影一暗,他低垂着头微微抬眸,瞥见一抹乌黑的袍角,是他未曾见过的料子,模糊有银光辉耀,仿佛高山之巅一色晶莹的长天之雪,日光清透下更加干净素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