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鸢渐渐伸开唇,喝下了一口。温热的汤药温热了她早就伤痕累累的五脏六腑。
如若没有遇见东方卿,她还能如许果断地走下去。哪怕把这一条路走得鲜血淋漓,永不转头。她都不会悔怨。
他乌黑的眸光一紧,住了口,只是悄悄看着她。
她给他的不测,比他设想的还大。
“多喝一点,这是本王从一名名医那边要来的药方。很贵。”夙御天可贵解释。
不管面前的男人如何对她,哪怕他将她不当作人,却有一点倒是无庸置疑。
话说到一半她信赖夙御天会懂。
“莫非要本王亲身喂你?”夙御天的声音带了不悦。
夙御天见她如此痛苦,剑眉一皱,俄然一低头喝了一大口药。
夙御天是行伍出身,就算是伤得再重都向来没有遇见过她如许的。她就像是一只绵软没有骨头的猫儿,瘫在他的怀中,连动一下都动不了。
对着东方卿她能刺出那一刀,但是唯独对夙御天,她却不能。
青鸢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不紧不慢地声音。不知为甚么,她再也没有昔日的恨意,只是感觉倦。
“喝药。”夙御天又一次将药碗放在了她的唇边。
青鸢想笑,倒是又呕出一口鲜血。鲜血喷到了他的长袖上,他倒是一眨不眨。
以口渡药?她俄然想起了在来梁京的一起上。她高热不退,是他如许一口口地为她渡药,逼迫着她活下去。
活着,这两个字对乱世的人来讲,是多么弥足贵重。
青鸢垂下视线,淡淡道:“在这人间谁都能够爱上殿下,唯有青鸢不能。”
“为甚么?”她声音沙哑。
青鸢苦笑。她天然是晓得贵的,但是现在的她真的很不舒畅。她试了几次不但药喝不下去,还痛得头晕脑胀,眼冒金星。
青鸢冷静看着他的行动。看他谨慎为她擦脸,擦手,然后把她换个姿式让她靠得更舒畅一点。
“本王说你有效就有效。”夙御天淡淡地看着她:“你如果想死,也要本王来决定。”
她终究吃力喝下了小半碗。夙御天紧皱的眉终究伸展开来。
有宫人上前无言端下药碗。未几时,一碗热腾腾的药又放在了她的面前。
过了很久,夙御天的声音淡淡传来:“来人,药凉了。换一碗。”
青鸢想要动却皱了皱眉。
但是现在她又被救起,竟是连死都不能。既然活着不能报仇雪耻,死了也是拖累,现在的她恐怕比桃香还没有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