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卿搂着她的肩头,又一次规劝:“从速回船舱去吧。谨慎着凉。”
东方卿悄悄看着她,乌黑如黑曜石般的眼瞳映着她过分惨白的脸。
“但是你却甘心被骗,不是吗?”他轻抚过她脸颊旁的碎发,目光深深,“青鸢,天下能比你聪明的人,当真没有几个。”
东方卿如此几次,沿路虚真假实,实实虚虚,就算夙御天如何聪明绝顶,明琮如何武功高强都很难再寻到他们的踪迹。
山寺苦寒,东方卿不晓得从那里变出很多好东西来。一件件都往她身边送去。
青鸢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被人这么慎重对待过。在烈王府,那些下人固然对她毕恭毕敬,但是毕竟不是宫中的人,很多事都不懂。而她更懒得计算。
她说着靠在了他的肩头。东方卿肩头微微一沉,她已安然闭上眼。东方卿渐渐环绕住她,紧紧的,再也不罢休。
这一起南下风景很好,青鸢觉得会到了江南。只是没想到他又折返西北而上。她模糊约约猜出他的目标地,但是却始终不敢信赖。
一行人终究在大半月后终究有了个落脚地。青鸢一到山寺中病就澎湃而来,连日高烧不退。简清随身照顾,但是就是如许都按捺不了病情。
他柔声道:“出来吧。内里风大。”
她沉默无言。
此时梢公拿着竹篙而来,扬声笑道:“夫人,你还是听你家相公的话从速出来歇着。这固然是四月的天,但是还是很冷的。”
东方卿每日眉心舒展,几近寸步不离。还好他医术高深,几帖药下去再加针灸和驱寒,青鸢垂垂有了转机。
不过很快,如此长途驰驱,青鸢再也受不住一下子病倒在半路上。东方卿立即停下,将她安设在孤山的一处山寺中。
青鸢看着内里的景色,点头:“我想看看。”
青鸢竟不晓得在她昏睡的时候竟然已做了这么多工夫。如许一来夙御天如果从清郡清查,东西南北都没有他们逃离的方向。如许一来不消说找了,就是想一想都感觉胡涂。
青鸢微微一怔。梢公恋慕看着他们两人,又道:“啧啧,老头子划了一辈子的船,第一次瞥见这般班配又恩爱的小伉俪。夫人,你可真有福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