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少年不到双十,身材却足有八尺以上,朗眉星目,英姿健旺。头上一顶紫金衔玉盘龙冠,身着一件墨色青花云锦窄袖长衫,腰间同色束带上用金银双色绣出碧水生波纹,配着不异纹样玉环压袍,除此再无长物,却半点不减其风采气势。
小女孩睁大了眼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连连道:“没,没有。”“那好”容景珅点点头,“既然你跟他们都没干系,那么他们打斗也就连累不到你身上。我看你也受了惊,拿些银两早点回家吧。”说完他身边的青年上前一步拿了锭银子给女孩,把她带到一边去。容景珅又对被押下的汪磊和张家仆人说:“你们本日在此打斗,把店家好好的大堂打成这个模样,按律自当照价补偿。再加上迟误了人家买卖,老是要报歉的。王吉,你看这里要多少银钱才气重新购置?”跟着容景珅的青年侍卫首级点点堂中损毁的物件,诂了个数:“五十两差未几了。多出来的就给掌柜压惊吧。”
“越族?”容景玹一愣,正想问个究竟,忽听楼下一阵喧闹,紧跟着稀里哗啦桌翻椅倒,声音连二楼雅间里都听得清清楚楚。
福全不动声色上前一步,把这过分热忱的小二和主子隔开,随后看一眼容景玹的神采,叮咛小二带路。
世人寻名誉去,楼上徐行走下一名华衣少年,还没长开的身形有些肥大,五官精美秀美,皮肤白净,气质沉寂,端是大师风采。前面跟了几个侍从,也是行规蹈矩步态安闲。场中世人都是一愣,容景珅略一沉吟,立即出声道:“五皇弟。”
场中世人的目光不由看向一旁的小女孩。那女孩早就被连番突变的情势吓住,只知呜呜抽泣,头也不敢抬。张庭芳对劲地哼哼:“空口白牙就想诬赖本世子,我看你是活腻味了。大皇子殿下,还不快把这个以下犯上有违军法的混蛋给抓起来!”
出门就有一道回廊正对一楼大堂,现在很多雅间的客人都站在廊上看热烈。福全和两名侍戍卫着他在木栏边站定,容景玹一眼就看到阿谁惹事的大族公子,竟还是个熟人——君山伯世子张庭芳。提及这个张庭芳,那是神京驰名的纨绔,仗着家里权势欺男霸女、横行无忌。并且凭着几分小聪明,入了容景珪的眼,非常被二皇子殿下看重,给出了很多阴损招数。宿世容景玹和他的好二哥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这家伙可没少在里头掺活。
公然,楼下张庭芳大闹起来,说甚么也不出银子,还要办了汪磊。容景珅像是也有些活力了,板着脸道:“那也有第二个别例,把这些人全都押到神京知事府,交给神京知事来措置。”
容景玹才不顾世人作何感触,朗声道:“这些家奴喽啰为恶不假,却只是从犯,做的小恶。真正可爱的是教唆他们之人,才是行的大恶。想我堂堂大雍,向来以圣贤之书教养世人,以仁德之规管理百姓。不管贩子小民还是士族大夫,皆应尊规守矩,礼爱谦恭。哪怕不识贤人谈吐的贩夫走狗,也当晓得遵循法纪。此人堂堂一个伯府世子,不说以身作则,便是连遵纪守法都做不到,恃强凌弱,傲慢高傲。不但逼迫强大无辜,面对皇族还口出大言全无半点为人臣子之心,真真无礼至极!”容景玹扫视全场,见统统人都被本身一席话震住,微微弯起嘴角,吐了口气,接着说:“至于这位汪校尉,虽说当街脱手有违军法,私觉得倒是情有可原。须知江湖游侠们路见不平尚且拔刀互助,何况是负担保国安民之责的军士?犹为宝贵的是面对位高之人行恶也敢挺身而出,足可见‘威武不能屈’之风骨。大皇兄,”容景玹对着容景珅一笑,“不知可否看在皇弟的面子上,容了汪校尉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