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马脚百出、狗屁不通的诬告之言,众口铄金之下,竟令他百口莫辩!
似是撞上了天大的好运,他大笑着,紧走几步,还是与避祸的世人反向而行,于澎湃离京的人潮当中――逆流而上!
先行一步下山来的鞫容,在山下小村庄里转悠担搁了半晌。
趁着夜色的保护,偷逃出去的,恰是癫狂道人――鞫容。
口出妄诞之语的少年,端倪韵致清楚似女子艳色流融、妖娆非常,却兀自笑得如癫似狂!
但,走着走着,他却垂垂发明了一件怪得古怪的事――
鞫容却听得两眼放光,“啪”的一声,抚掌而笑:“天佑我也!”
眼看着火线又有一家子人拎了大包小包的物品,相互搀扶着,疾步走来,鞫容赶快迎了上去,还未张口扣问,那一家子人已与他擦身而过,走得缓慢,倏忽不见。
蛮玄子!
天子整日里酒色昏昏,眼看战事逼近,都城里又要风起云涌,谁还敢在城中逗留半晌?这不就纷繁卷铺盖避祸去,只等战事停歇后,再返家安身不迟!
想要当掌门执掌一观的黄粱梦碎。
而是――
在观中待得久了,非论局势如何变幻,有些看法在民气中是根深蒂固、亘古稳定的。
如同被噬人的大水猛兽追逼着,这一拨拨的人马逃得非常仓促,乃至有些慌不择路。
彻夜,他奋力摆脱了捆绑手脚的绳索,逃出真妙观。
小羽士们瞅着瞅着,脸红心跳,却又忍不住腹诽:狂徒轻浮,没个端庄,真真是道门异类!
都是背叛了都城的方向,一拨拨的,行色仓促,倒像是从都城里连夜逃出来的。
世人看他玉颊潮红,朱唇似残存了绛脂,染得几分胭脂香味,这一笑,唇红齿白,端倪妖娆,竟似轻浮媚人的女子!
“哎呀!”
城里头是爆仗声声辞旧岁,――这便到了岁末除夕之夜。
“师兄,您可不能让他当了掌门呀!”
“这位小兄弟,你还没听到风声啊?”
人财两空的冤大头,隔日就去报了官。
“师父,本观弟子当中,哪一个辈分修为不比他高?他这么一个野观知名小卒,厚着脸皮死赖在本观不肯走,日日端架子打诳语乱来人,胆小妄为,目无长辈,实属道门异类!如果让他当了掌门,徒儿……徒儿甘愿一头撞死在祖天师神像前!”
一日工夫,转眼即逝。
“唉――!”
立足凝睇半晌,他暗自咬牙嘲笑:
只见他已是鼻青脸肿。
他单独一人在漏夜北风里冻得瑟瑟颤栗,浑身打着寒噤,心窝里却有一簇烈焰熊熊蹿燃!
随后,鞫容也姗姗返来,手中却拎了一包东西,递到掌门面前。
男身女相,本就姿色香艳,加上弱冠之龄,细皮嫩肉,顶风一笑,竟无端生出香融媚态!
“他来当掌门?如何使得!”
“隐士自有妙法!”
不就是个式微道观的小小掌门人么?你当去便是!
道貌岸然的蛮玄子,那日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对劲洋洋的说了这番话。
众弟子又成了只只闷葫芦,连着蛮玄子也闷不吭声。
说来也奇特,这女子像是平空呈现,又平空消逝,任凭官差城里城外的掘地三尺,也找不出这么一个女子来。
话落,跪地磕了个响头,在众师弟喝彩声中,在清虚子喜出望外的殷切目送下,蛮玄子一咬牙,大步往门外走去。
“你是如何做到的?”
如此傲慢之人,自会招人恶感,这不,鞫容前脚刚走,背面就有人跳脚急道:
清虚子受寒染疾,卧榻不起。
义愤填膺、跳脚嚷嚷的此人,宽额狭目,目光闪动,年届三旬,却恰是清虚子对劲高徒,真妙观“玄”字号大弟子,在众弟子中辈分排行最高的蛮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