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次见面？”揽光面上也浮起了笑意，两颊微微透出些红润，“我记得的倒是在天牢门外，那日……林二公子醉酒顶撞，被好一通打。”
揽光咬着牙，展转衔恨，有些发狠的模样。
揽光又走近两步，但见他吐道：“那顶替入宁府的人现在还活着，在……”
“丰伯口不能言，又不识得字，天然不会让外人晓得任何干于他和宅子的任何事情。”林沉衍叹了口气，又道：“不过那酒铺的老板曾经去过那宅子送酒，见到里头有座女儿绣楼，楼中模糊有歌声传出。本来这事情他也未上心，只是那宅子着了火，他不见有人摒挡后事才又想了起来。”
林沉衍见她视线微垂，密扇般的长睫下那双茶色眼眸半遮半掩，又想起了别的一件事情。那事情回旋于他口中，却叫他一时难以开口。如此纠结的想着，林沉衍的神情不由暗淡了几分。恰是他之前与身在宁府的詹春互通了动静。因着詹春这几年常在揽光身边，又善制药，他便将之前揽光脸上那些奇特迹象问了问。而获得的答复……倒是让林沉衍也实在惊了下。
“啊！……”殿内那道荏弱身形发觉有人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她先前蒙着脸哭了一通，此时抬手胡乱在脸颊上抹了两把，仓促不定的镇静模样。
“公主在里头安息，命奴婢们外头服侍。”宫女声音更加恭敬。
烁方昔日最重意气，得见身先人上马也当即强行勒停了马，拔出腰间短刀，“你可不会让你有机遇陷我于不义！”二人相视一眼，迎上那些追来的杀手。
瞬息时候，孙祠从马背上跌倒在地，却抬着头看向他二人，双唇开合像是在嗫喏些甚么。
老寺人在皇宫中呆了一辈子，见貌观色早已是人精了，又如何没有发觉到裴衾的不一样。他服侍完后躬着身立在软榻前，又说了一番话后才不经意的提了一句话道：“老奴晓得提这事情是多嘴了，可老奴当时不在皇上身边，想晓得皇上可还记得当时的景象？”
孙祠自知大限将近，说完方才那一通话便是畅怀的大笑了起来，血沫顺着唇角流滴下来。
“――没有，只是一时想到了初度见你之时的风景。”林沉衍笑了一笑，将之前心中翻搅的思路都压了下去。
林沉衍立在那，身后是满目花树，而他立得端方，如同毓秀隽永，如同苍劲松柏。但是眉眼一动，又恍似万般风骚之态都闪现了出来，任凭身后花色光辉也难掩其分毫风华。
当日的事情谁都不敢多提，这也是老寺人第一次壮了胆量谨慎探听。
“快走！”元八与这二十余人接连缠斗，又有伤在身已是非常吃力，吼了的就声身形便隐没在了杀手当中。
元八先前在勒州受伤，先前运力牵涉伤口，已经模糊作痛。他皱了下眉头，低声道：“看不出。”
“这几日，朝中已经起了很多流言。”宁沽南眯着眼，颀长的眼眸被睫毛遮挡，叫人望不清楚他眸色的窜改。宁沽南稍稍一顿，继而才又开口道：“你觉得……这明月宫换了人，宫里头产生的事情外头就没人晓得了？”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平心静气似的一字字吐出，竟不见有半分波澜起伏。
“裴衾年事小，你多靠近靠近他，他便也忘了当日的事情。何况……过不了几日便是盂兰节。”
说完抢先翻身上马，又当即哈腰捞了揽光坐在了身前，扬催促马拜别。孙祠紧随厥后，而元八边挡边退出茅舍，一跃上了烁方那匹马，二人同乘一骑。
揽光也点了头，像是附和他的说法。“我之前也派人刺探过宁沽南，他每日来回宫中和侯府，并无去旁的处所的时候，临安巷我也是头一次传闻。”她手指捻着的袖子的布料，显得随便又如有所思。